“来人,把容钰的尸体挂在城墙之上,暴晒三日!”说完,还不解气,戎国王又补充道,“再给孤鞭尸,让大周好好看看!”
想到此次的损失,戎国王更是气怒不已。
鲜于機虽不是皇室主脉,可也是皇室中人,也是皇室中不可多得的猛将。他如今一死,不但让戎国损失了一员大将,更是让鲜于皇室陷入了被动之中。
即便是鞭尸,也无法泄戎国王心头之恨。
只是话音刚落,他的贴身内侍便小跑着进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王上,西陵世子求见。”
“他怎么来了?”闻言,戎国王很是惊讶,连愤怒都暂时压了下去,苍老的面容上多了一丝凝重,须臾才道,“让他进来吧。”说着,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贴身伺候的内侍。
“是。”
很快,傅晟便从后面悄然走了进来。
他的身份,除了戎国王和几个高层,便是西陵家知道的也不多。在大周他是儒将傅晟,在戎国,他却是因为体弱多病,已多年不曾外出的西陵晟。
因着他的身世,西陵晟在戎国便犹如一个透明人一般。
便是这西陵世子的封号,如今也还没有公开。
为了不让大周怀疑,这些年来,他回戎国的次数屈指可数。便是回来,也是悄无声息的,不能让人发现。
戎国在大周放了很多探子,但存活最久、爬的最高的却只有傅晟。
早在两年前,傅晟便已经成为了戎国暗探的首领,戎国王自是也越来越倚重他。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大周竟然会出一个容钰,以她的机敏,傅晟必须越发谨慎,否则定会被她察觉到蛛丝马迹。
傅晟明面上是幼时便被魏老将军收养的孤儿,正因为有这一层身份,长乐郡主又极其信任倚重傅晟,再加上两人又是少年相交,这才瞒过了容钰。
但只要容钰在一日,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想要取下关州府,更是不可能。
戎国王如今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最近两年身体也越发不好,若是再这般耗下去,怕是他到死也无法让戎国更进一步。
直到,他们查到了容钰的身世。
戎国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在他看来,如今的大周皇帝刚愎自用、生性多疑,而容钰在民间的威望却越来越高,所谓功高震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同为帝王,戎国很是明白这个道理。
而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算准了开始,却没有算到结局。容钰虽死了,可他们损失也不轻。想到死得如此草率的鲜于機,戎国王心中的恨意和愤怒便更深了一层。
“阿晟怎得突然来了?”不过面对傅晟,戎国王面上到是算得上和善,“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他说着,边打量着来到他面前的人,眸光微微闪了闪。
戎国大多骨架大,生得威猛雄壮,且皮肤常年暴晒,肤色更深,又深鼻高目。可面前之人,却与这些沾不上分毫,即便他身有一半的戎国血脉。
肤色白皙,面目隽秀,身形修长,气质温润如玉,与大周那些所谓的翩翩公子并无两样。甚至因为面带病弱之气,看上去更多了一丝孱弱之态。
反正是看不出半点戎国人的模样。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原因,那些大周人才没有发现傅晟的身份。身为戎国王上,戎国王自然是更喜欢那些高大威猛的戎国勇士。
只是如今的傅晟,却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任凭人磋磨的小孩儿了。
便是心里不喜,可为了戎国的大业,戎国王也会重用面前之人。
戎国王上次见到傅晟,还是几月前。
那时,他们刚发现了容钰的身世。
傅晟也是孤身一人来见他。
可彼时,他虽然有些病弱,但精神尚好,甚至因为发现了那个大秘密,眼里似乎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可如今,他看上去却像是大病了一场。
他唇色淡得如纸,面色苍白如雪,眉目间的病气更浓了一些,竟像是笼上了一层死灰之色,让人看得心惊。那宽大厚重的纯白披风围在他身上,却是越发凸显出了他的清瘦和苍白。
“阿晟可是又病了一场?”戎国王还要用傅晟,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自然是不想人死,忙道,“孤让人宣太医来给你好好瞧瞧,可别仗着年轻,便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你可是我们戎国的功臣重臣,势必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