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或许是因为那些被他吃掉的妖,司马承自己的武力值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无咎在武道上也算天赋异禀,且极其刻苦,又悍不畏死,虽只短短几年,可却已经跻身高手之列。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伤不到司马承分毫。
最接近的一次,他分明已经把剑刺进了司马承的胸膛,可最后,司马承非但没死,甚至还反手伤了他。
无咎看得很清楚。
当时的司马承手上竟然凭空生出了利刺,指甲更像是野兽一般,又长又利,若不是他及时躲开,怕是已经被那利刺割破了喉咙。
自那次后,东方立等人便再也不许他亲自参与刺杀了。
他不仅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更是靖王。于靖王来说,身上背负的责任比他心里的仇恨更加重要。
他当初既然选择走上了这条路,便没有任何回头的机会。
要么大获全胜,要么死无全尸。
于他来说,再无其他选择了。
青年眼里的杀意浓烈的惊人,可眼底深处却也是深深的痛苦。挥退了小将,无咎大步走回了帅营。
夜色已深,军营里也变得越来越安静了。
除了巡逻守卫的脚步声,便只剩下了轻柔和煦的风声与偶尔的蝉鸣,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极其清晰。
酆无咎躺在床上,却是没有半点睡意。
肚腹里仿佛被烈火灼烧了一般,呕吐之意越来越浓,他终是再也忍不住,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其实平时,他是不会沾酒肉的,可是庆功宴不同。
为了不惊动守卫,他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努力不发出声音。
然而,就在酆无咎用力压抑的时候,却觉鼻间飘来了一阵清香。那香味极是独特,只让人心旷神怡。
飘进鼻间后,酆无咎只觉混沌的脑海清晰了不少,不但如此,那股难忍的呕吐之意竟也被这香气压了下去。
“……是谁?”
他抬头看去,可入目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帅帐,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了。
凡人又如何能看透神仙的伪装?
便是酆无咎目光清明谨慎,却也不会猜到,他的帅帐里其实进了一个神仙。
“你是妖吗?”
可即便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他却似乎笃定了这帐子里,还有第二个生灵的存在。
自是无人回应他的。
青年的脸上也没有多深的失望,他甚至还笑了一声,这声笑里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比起人类,他更相信那些被凡人恐惧厌恶的妖。
“谢谢你。”他轻声到了一句谢。
然后,他便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竟是准备这般睡了。自四年前那一夜后,他便很难再睡个好觉了。
可这一次,嗅着鼻间传来的清香,无咎竟是很快便睡着了。
那清香,其实不过是一道仙气罢了。
是容钰见他难受得厉害,便忍不住给了他一道仙气。仙气于凡人来说,比之神丹妙药还要珍贵。
若是修行者得了,更许会因此得道。
仙凡有别,容钰此行,本是只准备来看看便走的,她不能也不应该暴露自己的存在。可心里那份滞闷却让她离去的脚步如何也挪不开。
她的记忆不由自主便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与那个小和尚,那只大黑狗的初见。
“容将军!”彼时,那两双相似的狗狗眼一起眼巴巴的望着他,那小和尚笑得弯了双眼,真心实意的夸她,“谢谢您,您真的很厉害!”
想来,那时他对她是充满了信任的吧。
而如今,他还会觉得那位容将军厉害吗?
床上的人呼吸逐渐平稳,已是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