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喜爱。”燕承南出言否认,耳畔却悄自泛了红。
见状,庄温瑜哪里还会问下去。他愣怔着,再等回过神来,便只是笑而不语。
而宣柏对他挤眉弄眼,揶揄着燕承南的口是心非。太子殿下抬眼瞥去,宣柏又当即认怂,在与他递个眼色后,跟着会心一笑。
他笑罢,不禁想:被燕承南搁在心上,究竟是好,还是坏?或许两者皆有吧。
夏日游,虽无杏花吹满头,亦有少年足风流,
孟秋诧异于他突如其来的邀约,但思及他常日忙碌,难得有兴致刻意空下一整天,用以玩耍,哪里还顾得上多想,当即毫不迟疑的答允了。
等到和他从马车下去,站在大街上,孟秋才发觉些许不对劲。
她昂首望着这处小红楼,嗅着鼻端浓重的脂粉香气,半惊愕半好笑,掺和着忍俊不禁的意味深长,笑眯眯问燕承南,“您……”
燕承南不明所以,再听她问,“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啦?”
“……乱说甚。”他心尖儿蓦地一颤,话音先于思绪的失措着,强自镇定的扮做寻常作态,从容自若的解释道,“是要赠你的。”
“咦?”
她轻巧又短暂的一声应答,分明不存有什么旁的含义,却莫名其妙地,教燕承南心慌意乱,唯恐她生疑。
“我见你脂粉不多,想是不喜宫中那些……女子大都爱俏,我又……”他甫一开口,便懊恼自个儿都在说甚,“……你若不愿,便罢了。”
孟秋昂着脑袋,在斜阳映照下,小脸白净,明眸澈然,朝他望去的时候,竟令他感到很是难为情。
但她竟在燕承南逐渐不知所措时,将眼弯做月牙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他羞恼蹙眉,却控制不住心中的欢喜万分。
继而,他从一旁侍从的手里接过幕离,亲自为孟秋戴得端正,小心仔细着她的发髻,再为她将面纱拢好。动作里,他轻手轻脚地近乎温柔,看着孟秋的眼波也软作秋水般,潋滟生情,“好了,进去罢。”
想必是姑娘家天生的敏锐,孟秋在此情此景下、此时此刻里,被一个念头窜上心窝,引得她蓦然一惊。
“愣着作甚?”
可他的面色如常,一切都是孟秋熟悉的模样,让她觉得方才那微妙的感知,应该是她想多了。
她搁下此事,应道,“好。”
得趣的是,燕承南怎会有过这般经历。他既无母亲在身边,又不好与妹妹们过于熟络,如今对孟秋上心,便付予一腔热忱,恨不得倾尽所有。
听从宣柏所说,他着意选了青黛。
时光如梭。
白天里的喧嚣作罢,人间终将安静沉入夜色之中,他俩在路上联袂并肩,偷得浮生半日闲。
昏沉的暮霭与斜挂的明月,两相映衬。
燕承南忽然顿步,临在回宫前,从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手串,低声对孟秋说,“这也是……赠你的。”
他的心事过于含蓄,孟秋只见与他前些时日拿下的那佛珠相似,也无有多想,要接过来,却被他避开了。
“伸手。”他说。
孟秋依了他。
“……旁人给你的不好,这个好。”燕承南轻轻执着她手指,将其绕在她腕间。他难得的舒展着眉眼,微微一弯,露出几分温润柔和的情意,不显目,却确确实实存在着。
他发乎情、止乎礼,戴好后,便拘谨且乖巧的收回手,只是仍朝着孟秋笑,“平安顺遂。”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