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幕后人丢卒保车,将底下那些听命行事的可怜人一概灭口,却依然拦不住东宫等众追查的脚步。
宣柏日夜交替,务必要将在背地里搞鬼的阴险小人揪出来,施以重刑,方才足够解恨。
这场悄无声息的争斗虽不起眼,仍自像是震耳欲聋的烟花般,炸裂着传遍京都。幕后人待在自家的小院里,很是悠闲,甚于还好整以暇的拨弦弄曲。
一曲终,他笑赞,“不愧是明昭帝。”
再等到信来,他得知所谓“贺知秋”的防卫骤严,近乎一步一设,顿时笑得止不住,有些果然如此的错觉。
“如今戒备森严,倘若贸然动手只怕难以成事。”那接到吩咐的心腹额上冒汗,战战兢兢的问道,“行刺可需推迟?待得部署周全再……”
“不必。”这是他极尽玩味的回答,“一切照旧。”
“这……!”心腹还欲再劝,一抬头,触及他视线,却被他眼底涌动着的,浓稠地令人惊骇的血腥气惹得话音乍止,半声儿都不敢再出,恭恭敬敬俯首应道,“……喏。”
入魔了似的……谁敢和疯子多说话?
东宫。
“怎么突然就……”孟秋堪称惊愕的望着门外一群壮汉,退后一步,缩回了准备踏出去的那只脚。她干笑着看向领头的宣柏,迟疑而又小心翼翼地问,“……来了这么多护卫?”
“近期恐有变动,故而添上的。”宣柏仍然潇洒肆意,倚在廊柱上,笑眯眯的回话道,“还是庄兄的提议,殿下听闻后当即就答应下来了。”
“但这也,太多了吧?”孟秋倒吸一口凉气,应得艰涩。她也不敢看久,粗略的数过一遍,顿时眼皮一跳,“二、四、六……八十多个人?!”
宣柏理所应当的颔首,“过几个时辰便会换岗。”
“……”她一时凝噎语塞。
大抵是这件事太过猝不及防,乃至孟秋等到燕承南回宫,在去迎接他的路上,见到有侍从骤然暴起,再被压制住时,竟只是愣了一愣。没等她去深思,就被燕承南从后往前,倾低下身,将她半搂入怀中——
燕承南以手捂住她双目,不教她看见那些情景,可她颤动的眼睫撩拨在掌心里,轻轻划着,像是一场无心之失的引诱,让他气息滞住。
而孟秋不明所以的唤着他,“殿下?”
“嗯。”他待到那些行刺的反贼被拖下去后,方才松开手,朝着她温软无害的笑,“好了。”
“那些人……”孟秋刚开口,便犹豫着顿住话音。
“若其道出实情,不加隐瞒,即可从轻处理。”燕承南却难免误会,遂温柔地宽慰着,“不妨事,我都清楚的。”
“……不,那些人背主,还对您做坏事。哪里的什么从轻处理。”她的言辞让燕承南出乎意料,又令他满心欢喜,“依照律法,该怎样就怎样!”
他鸦睫颤了颤,在唇角抿出个弧度,还非得故作矜持。
“都是被逼无奈……”
“但做了不该做的,就该承担后果。”
“可若依照谋逆治罪,需得斩首示众。”
“那就按照律书上明文规定的来!”
“……家中也将被牵连?”
“法、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