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滑稽。
三人同时将脸扭向少年所在的方向,一个谴责,一个愤怒,还有一个充满钦佩。
九郡主在来的路上听这兄弟俩絮叨了好久阿月的故事,比如说他是如何一把火烧了乌吉娜的藏宝库,再比如说他又是如何因钓不着鱼而心狠手辣将整池子的鱼全蛊翻的。
九郡主初时听着还觉得他们口中那位阿月挺好玩,想着以后如果有幸遇见这位“阿月”,一定要教他如何钓鱼。
结果不过半日,她就见着了这位阿月的真面目。
少年双眸乌黑明亮,面对她时笑得格外无辜。
九郡主扭开脸的同时忍不住思考,前两天他拎回来的鱼究竟是怎么得来的?他不是不会钓鱼吗?
而小少主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自己相信对面眉眼含笑的少年当真是他亲大哥,从没得到亲哥笑脸相对的小少主心酸又委屈。
“哥,我找你好久……”
少年置若罔闻,转头拍拍九郡主肩膀,漫不经心道:“他们认错人了,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找宝贝。”
小少主愈发悲伤了。
凑热闹的周不醒听了月主这话一点也不感到吃惊,反倒意料之中。
月主做什么都毋庸置疑,月主非我等凡人可以揣测,毕竟他可是因为钓不着鱼而单枪匹马杀出南境,亲自将边关西境大军打退数百里的月主大人。
周不醒偏头看看小少主凄惨的神色,又看看对
面那位还处于茫然中未回过神的小公主,嘴痒得想抓两把瓜子嗑一嗑。
他当然没嗑成瓜子,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车队的人齐齐调转矛头对准他四人。
南风寨与西风寨不甘示弱,也加入争抢货物的行列,一时间场面变得无比混乱,浑水摸鱼的躲得轻松悠闲,火上浇油的玩得不亦乐乎。
九郡主避开好几次攻击,她当少年只擅蛊不擅武,时时将他拦在身后细心护着。
少年半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在她身后摸鱼摸得愈发嚣张。
周不醒简直对自家月主的厚颜无耻叹为观止,传言中的苗疆月主心狠手辣,残忍暴戾,谁知道他本质就是个隐瞒身份躲在小姑娘身后吃软饭的小白脸呢?
周不醒不敢提醒小公主她身后那位多么可怕,他怕自己小命不保,嘴巴是用来吃饭的,而不是用来说话的。
于是为了小少主的性命着想,周不醒一边浑水摸鱼,一边捂着小少主的嘴不着痕迹地将他拖离战场。
九郡主不想惹麻烦,现在场面变成这样已经彻底失去控制,谁胜谁负那批货归谁她一点也没有兴趣,只想带着少年偷偷跑路,一转头却被不知何时绕过来的南风寨二当家拦住去路。
二当家死死盯着他二人紧握的手,抬眼怒视少年:“你明明说过要与我一道回去!我答应你绝不亏待与你,你却要食言?”
九郡主震惊抬眸望向少年,脱口
而出:“你真要去做她压寨夫君?”
不等少年答话,二当家冷厉道:“你是哪里来的丫头,这少年姑奶奶我早先便瞧上了,你若识趣最好撒手!”
嘿,早先是有多早?比她还早?
一听二当家那话,九郡主这叛逆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从小到大她就喜欢跟看不顺眼的人对着干,立马拽着少年的手高高举起,对着二当家恶狠狠道:“我就不撒手,我不仅不撒手,还要攥得更紧,你又奈我何?”
说着,直接伸展五指,紧密地与少年十指相扣。
指尖的温度穿透肌肤,直抵人心。
两人编着同样款式的辫子,缠着同样的红绳,就连衣裳上的银饰都是一对儿的款式。
一个红裙似火,明眸皓齿,一个黑衣如墨,眉眼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