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郡主放心地坐回去,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顺便嗑了一把他塞过来的瓜子。
少年有些无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九郡主认真说:“我信啊,如果我不相信你说的话,那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呀。”
少年剥开两颗花生,又听她细细地说:“如果我不相信你说的一句话,那你以前或是以后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有可能怀疑,可是我不想怀疑你,既然选择信任你,我当然要一直一直信任你,我一点也不想怀疑你说的喜欢我……”
说到这里,她奇怪地停住了,脸上的表情忽然变
得呆滞。
少年用瓜子和花生没能吸引她的注意,抬手在她眼前挥挥:“阿九,你想什么?”
九郡主抓住他的手,满脸震惊,音调上扬喊:“阿月,你没有说过喜欢我!”
少年:“……”
少年试图提醒她:“我说过。”
她喝醉那晚说过,隔天她就忘了这件事,他便没有再提。
“你没有。”九郡主愤怒了,“你只说过希望我眼里只有你心里也只有你,可是你没说过喜欢我,我都和你说过喜欢你,你没有说过!”
九郡主爬了起来,身上披着被子在床上到处走,委屈:“你没说过,阿月你没说过,你不喜欢我……”
“喜欢。”
少年抓住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低头。
……
九郡主咳嗽着坐回去,假借收拾掉到床上的瓜子遮掩自己的害羞,用飘忽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讲故事。
少年不剥花生和瓜子了,屈起双膝,两手搭在膝盖上,侧着脸看她收拾东西,慢吞吞地继续说。
“我那老头师父贪嘴,什么东西都敢吃,连我的蛊都敢尝两口。他听说北域有人以身饲养寄心蛊,便要带我去北域找寄心蛊带回去养几只给他当零嘴。”
“等等,寄心蛊是什么蛊?”九郡主乖乖举手提问。
“寄宿在心脏上的一种蛊。”少年说,“寄心蛊分子母蛊,母蛊控制子蛊。母蛊死了,子蛊也会立刻吞掉寄宿的那颗心脏,子蛊死了母蛊倒是没有太大影响。”
“这样好不
公平啊。”九郡主愤愤,“如果坏人用这种蛊控制了好人,逼迫好人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那不是很痛苦吗?”
少年眨了下眼,坏心思地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到了北域,见到母蛊主人之后,对母蛊动了点手脚。”
“咦?你做什么啦?”
“我把子母蛊调换了。”
如此一来,原先的子蛊主人变成母蛊主人,母蛊主人变成子蛊主人,两个人的主次位置完全颠倒过来。
九郡主懂了:“你肯定很讨厌原来的母蛊主人。”
否则按照他的性格,完全没必要掺和这种事,他只会托着下巴嗑着瓜子看热闹。
大概是这样。
九郡主觉得他不会特地把这种事拿出来单独说明,所以:“元帝是不是给陆听雪种了子蛊?”
少年抬指戳了下她额头,毫不吝啬夸奖道:“对,阿九聪明,玉千雪给陆听雪种下子蛊,陆听雪不能拒绝他,否则心脏便会被子蛊啃咬得痛不欲生。”
九郡主皱眉:“糟老头子该死。”
“可惜他没死掉。”少年摊手,语气透出浓浓的遗憾,“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也不算是真正的蛊人,偷天换日调换子母蛊已经费了最大的力气。元帝发现我做了手脚要杀我,陆听雪自然不会让他杀我,她把我送出皇宫,让人护送我回苗疆,之后我倒是再也没见过她。”
元帝身边能人辈出,既然有人能找到寄心蛊并且将之寄宿到元帝与陆听雪的
心脏上,那些人的本事自然也不小。
寄心蛊一旦被种下,便无法长期离开母体,短期可以取出来,若是超过两个时辰,被寄宿的人就会死。
换句话说,元帝心脏上留下子蛊,若是陆听雪死了,他也早该死掉,可他没死。
要么陆听雪也没死,要么他让人将母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可他这样多疑狡诈的人,怎么会随便将母蛊转移到不信任的人身上?他连一手培养的陆听雪都信不过,更何况转移寄心蛊的子母蛊这种事,除了蛊人,很少还有人能做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