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往回走了,她们队上过来上学的不少,但是他们班上的女娃就她跟高青青还有周阿茶周秀梅四个。
她是绝对不会周阿茶一起的,其他的像胡文全他们那都是男娃,根本就走不到一起。
前段时间她都是跟周秀梅还有别的生产队的人一起走的。
这会儿她哥又来学校了,早晚的兄妹俩又是一起了。
出了校门口周秀兰就跟周正全讲:“哥,你看高青青他们现在都不跟我玩了,跟阿茶那个死丫头好上了,连放学现在也不一块走了。”
周正全就是个马大哈,觉得这有啥关系呀?
“人家不跟你走,你去跟人家走不就行了?大路这么宽,各自走一边,想跟着走就跟着走呗!”
反正他就觉得,女人的脑壳跟他们长的不一样,都奇奇怪怪。他娘也奇怪,他妹妹也奇怪的很,一天干活不多事情格外的多,超级的烦。
他觉得高青阳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是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他每次倒霉不是因为他妹妹就是因为他娘,他琢磨着,可能他们八字不合。远离家里这俩女人保健康。
周秀兰觉得她哥就是个榆木疙瘩,说啥都是对牛弹琴,抱怨了也得不到回应。哼哼两声就跑了,跑去跟周秀梅陈明燕她们一起走,不想再搭理他。
周正全看她跑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甩着书口袋就往前跑,跟胡文贵他们打闹成一团。
一群孩子跟放羊
似的,三三两两的约着在田间地头割草,等到弄完去交了任务,回头来已经不早了。
周正全把筐子往房檐下面一扔就进了灶房,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大人还没回来煮饭,他就先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灌进了肚子。
然后才出去抱柴火,舀水进锅。
他不会煮饭,倒不是他懒,关键没有人让他煮过。陈春芳不放心他,怕他不着调的两顿的口粮当一顿都给煮了。家里的口粮都锁着,就连他也是防着的。
没尝试过煮饭但是烧火啊啥的他还是会的。
等到水快开了,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去地里砍苞谷杆子的妇女下工了,在知青点那边帮忙修房子的男人也回来了。
周正全从灶台后面窜出去:“娘,搞快些,都啥时候了?都快饿死了,水烧开了,咋整?"
陈春芳没开口,倒是许红花走的挺快:“水都烧开了呀,那我来弄。”
周正全往后面看了一眼,走在最后面的就是他幺大周成林,前面是那个刚到他们家来的女知青。
他问陈春芳:“娘,他们之前今天都在知青点,没下地干活吗?”
陈春芳看了一眼张梅音,想着自家公爹的打算和自己心里面的那些小心思,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放缓一些,不要那么暴躁。
“刚来上啥工啊?不得熟悉熟悉环境。这会儿除了砍苞谷杆子腾地又没有别的啥活干,咱们队上这么多人,还差她们几个女同志?那肯
定是要先把知青点给休息来,让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才行啊!”这人话说的,这通情达理的,让周正全哆嗦了一下,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审视。
半响,瘪嘴道:“就他们这样走路都走不快的人,还修房子勒,过去能干啥呀?”
陈春芳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关你啥事?一回来就知道喊饿,就知道吃。写字了吗你?上个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妹都知道写字,你一天到晚在搞啥?”
周正全用手指头把耳朵眼堵上进了屋。
出来就看见张梅音蹲在那里洗手,洗手的时候还用了那啥玩意,他也没见过。仔细的翻来覆去的在那里搓,好像指甲缝里有一点泥是多大的事一样。
他幺大也不去自留地里,就眼巴巴的在那里瞅,跟饿狗见了肉骨头似的,简直没眼看。
他哼了一声:“幺大,吃饭还得等一会,缸里都没水了,你不去把缸挑满了,回头看不见了。明天用水的时候又恼火的不行。”
周成林眉毛一挑:“嘿,你不得了了,你还使唤起我来了。”
“不使唤你使唤哪个?这会儿不就你一个闲人。盯着人家瞅啥呢?人脸上长花了?你看你那眼神,看着都瘆人。”
陈春芳从屋里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拍拍在他脑壳上:“写你的字,不说话没有人拿你当哑巴。”
周正全捂着头哼哼两声,转眼愤怒的看着自家老娘:“娘,你今天很不对劲!”
他娘向来脾气最大话最多,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那个知青在那里洗手,都洗了半天了,也不理人,这要放到平时,不得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才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