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地里的红苕收到了尾巴上又是礼拜天,阿茶跟周青阳他们也下了地。两个工分比起他们割草来说不算多,但是这关乎整个生产队的口粮,必须积极一些。再说这两天割苕藤子,养猪场那边根本就不缺草,晓得要收红苕,还特意给放了假。
一放假,队上的娃儿都集中起来了,地里格外的热闹。
几个女知青年纪都不小了,原本和高青红一样,都是跟着妇女拿着镰刀蹲在地里面割苕藤子。
男知青就跟劳力一起握着锄头挖红苕。
这会儿一群半大的娃儿都来了,割苕藤子这个活就落在了她们身上,队上的妇女也拿着锄头翻红苕。
别看阿茶高青阳他们年纪不大,但是能割草交任务的那都是使刀使习惯了的,比几个女知青干的快多了。
都是排开赛口往前干,干的快慢,有没有磨洋工,一目了然。
红苕已经挖到尾巴上了,今年的收成也大概能看出来了,还算是不错。这个东西压称,按斤头那肯定是比别的粮食多的多,但实际上不会有多少。
阿茶在地里听了一耳朵闲话。
最带劲的莫过于周成林要闹着分家这个事情。比刘清云在胡家住下来没去知青点更带劲,毕竟刘清云她不熟,但是周成林她熟啊!
震惊的半天都合不住嘴。
随后悄咪咪的问高青阳:“周成林咋想起来分家的?他们这么多年都不分家,家里一直是陈春
芳在当家。他这么闹腾,陈春芳能愿意吗?”
这个事情高青阳比她知道的早,手上边麻溜的干活边回答她的话:“这不是陈春芳答应不答应的事情。周成林要是铁了心闹着分家,要不了多久他们这个家就得分。陈春芳霸道习惯了,周汉民又不管事,周成贵就知道在那里和稀泥,周成礼两口子这些年一直被压着,早都不满了。这回周成林在那里闹腾,周成礼两口子是绝对支持的,少数服从多数到最后也得分。”
“树大分枝儿大分家,哪有哥哥嫂子把弟弟弟媳妇绑着过一辈子的。她想让人给她当奴隶,啥都往她身下扒拉,也得看看别人愿意不愿意。”
阿茶道:“就陈春芳那种一根针一根线都当命根子一样的人,能愿意把到手的钱和口粮分出去?”
说完咦了一声:“你说周成林那个二百五原来不是一直被他嫂子跟使唤狗一样使唤来使唤去的吗?咋突然就有脑子?竟然想起分家这个事情了。”
高青阳往两个女知青那边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应该是得了什么人的指点吧。分家好啊,分了家就不用再听陈春芳一天骂骂咧咧,不用再被她使唤,不用再受她的气。自己只要愿意干,能干多少就是多少。”
阿茶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些与她无关,也不是他们小孩子能操心的事情,爱咋地咋地吧!日子过的太平
静了反而无聊,她其实很乐意听见陈春芳他们家吵吵闹闹,鸡飞狗跳。
多热闹!
不过分家这么大的事情,这会儿都传到她耳朵里了,那应该早就闹出来了,她咋没听见人吵架呢?
不过吵不吵的那不是她想的事,她这会儿就盘算着等红苕收回去分下来之后,她就可以跟高青阳上山了。
为了不耽搁交任务,阿茶礼拜六下午的时候跑了整整一下午,除了当天的任务,还聪明的留了一筐草在自己家里,打算第二天要是回来的晚了,直接送过去就行。
礼拜天早上,外面才见到一点亮,周汉青都还没起来,她就一骨碌爬起来。
周汉青年纪大了,瞌睡也浅,堂屋门一开就醒了,喊了一声:“阿茶,茶耶,你起来啦?”
阿茶抱着膀子打了个哆嗦:“嗯,我起来了。爷爷,我去对门找高青阳了啊!”
知道两个孩子天天割草啥的都一起走,周汉青也没多想,应了一声:“听话啊!不要给人家青阳添麻烦。”
阿茶已经没人影了。
压根就没去对门,而是背着筐子直接往早先约好的地方跑。
高青阳提前藏了把洋镐在那边。
挖陷阱么,没有工具哪能行呢?光靠他们两只手,手上的铲子,从早挖到黑也没办法在树林里挖个坑出来。
她到那地方的时候就先把洋镐给扒出来了。
晃晃悠悠的十一月就过半了,天说冷就冷起来了。好的是接连的晒太阳,早上没
有露水,穿着布鞋也不怕把身上打湿了。要是把身上再打湿了,那才要命,冷死人了。
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高青阳的身影出现在下面路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