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林子里的安宁,地里面这会儿可热闹极了。
周成林这段时间闹着要分家,态度坚决的很,陈春芳骂也不行,放缓语气劝也不行,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反正就是要分家。上工的钱要分,分下来的口粮要分,家里的房子也要分。
陈春芳思来想去总算是找到了源头,以前周成林可没这么难缠,就是看上的那个姓张的女知青之后才犯动静的。这简直就是个狐狸精,才没几天呀,就在家里住了一个礼拜,就把人迷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她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原本她还出主意给周成林讲,让他无论如何先把人留下来再说。只可惜这小畜生根本就不听她的,还双手支持着张梅音走,甚至还殷勤的帮着给送到知青点去。
当时她就没能回过味儿来,哪知道这女人这么的狡猾,居然能教唆着周成林这个混账玩意儿回来闹分家。
这简直就是被那个女人给灌了迷魂汤,想女人想疯了。人家这会儿让他去死他怕是也能把命给人家。更让陈春芳受不了的是,她自己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多个人使唤,想贪图人城里来的人那点东西,结果啥都没捞着,还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她这会儿都三个来月了,还精神抖擞的劲大的很,在家里骂周成林骂的难听的不行,周成林不乐意,横眉冷眼的要揍她,要不是周成贵护着,周成林那个二百
五被骂狠了怕真的会跟她动手。
周成林都二十四了,一个队的像他这么大年龄的孩子的到处跑了,他却至今还不知道女人是个啥味道。就上回狗胆包天的强行抱了张梅音,还啃了她一下之后,他就上瘾了。
这会儿谁耽搁他要女人他跟谁急。
陈春芳把周成林这个小叔子没办法,把怨气都攒在那里,把这个帐都算在了张梅音的头上。
上工的时候,周成林在那里明目张胆的磨洋工,周成发在那里喊了几遍,要扣他工分,周成林还不愿意,直接在地里嚷嚷:“你不要怪我,要怪怪我大嫂。我这是干啥都没有劲了,没干劲了,我都这么大年龄了,媳妇没有,还是光棍一条,我那么努力干啥呀?得了工分得了口粮,我一个人一张嘴就吃那么一点东西。年底核算出来的钱也落不到我手里来,你要扣你就扣吧!”
当时满地的人都听见这话,陈春芳气的吐血,指着周成林的鼻子骂:“不成器的小畜生,被狐狸精迷了眼。人让你去吃屎,你都觉得那屎是香的。我到你们家的时候,你才多大一点?给你洗洗缝缝哪里亏待你了?这阵你翅膀硬了,觉得我管着你了。也是个白眼狼,家里人对你再好也比不过外面那些不要脸的骚狐狸,三言两语都能挑唆着你跟家里闹。”
边上有人劝她:“这男人年纪大了本来就是该有个女人了。你这当大嫂的也该给
操心操心,你要是不愿意操心呢那就把家分了。毕竟你也不是当婆婆的,平辈的人哪能把小叔子拽在手里跟你们过一辈子,这个家迟早要分的嘛!”
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站着说话腰不疼。
下午下工的时候,周成林也磨磨唧唧的走在最后面,想跟张梅音说话,张梅音根本就不搭理他。
他真的就跟饿狗见了骨头似的,两只眼睛都黏糊糊的在这个女人身上。
虽然他没能真正的尝到女人是什么滋味,但是也不是没有尝到甜头。这个女人真的是身娇体软,抱一下,他浑身都酥了。
张梅音能喜欢他吗?当然不能,甚至还厌恶。但是没办法,她现在刚刚过来,回不去,千防万防还是被人占了便宜。
周成林要嚷嚷出来让队上的人都知道两个人有点啥,那时候她真的是名誉扫地,在这里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除了安抚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
所以她答应周成林,可以结婚,但是前提是周成林必须得分家。然后要听她的话,不然的话她宁可去跳汉江河,也绝对不答应。
她虽然没有跟男同志处过,但是她家里边她娘她嫂子那就是活生生的榜样,要怎么拿捏住一个男人她还是知道一点。
女人只有在没跟男人之前才值钱,一旦睡过之后,那就完了。
所以,既然暂时改变不了眼下的状况,那就只能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努力的在逆
境中过的稍微好一点。
到了这里,她才知道所谓的支援建设是个什么意思。眼睛一睁就是干,一直要干到什么时候天黑什么时候完。虽然说这会儿干的活不费多少力气,不是割苕藤子就是拿着锄头打土疙瘩,但是那个腰弯一天任谁也吃不消。白皙的手磨起来一个又一个的水泡。
就这,还被队上的那些人嘲讽,被生产队长骂,说他们中看不中用,在那里有意的磨洋工,还要扣工分。
同样的活,人家六分工八分工,他们就只能三分四分。
没有一天不想回去,到这会儿不止她,所有下乡的人都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光在响应号召到地方上来,到山里面来,根本就没有说让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熬到啥时候是个头,遥遥无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怎么好过怎么过吧。
这里面的热闹阿茶是不知道,跟高青阳在山里跑了一天,收获颇丰。选好了两个位置做好了陷阱。当然,这都是高青阳弄的,阿茶只负责帮忙望风,顺便的弄点柴火,再顺便的弄点肉。
那个柏树坡,因为几乎没人去,里面的好东西真的多,连麻雀都比外面的要肥上一些。她算是摸到了好地方,虽然答应了高青阳绝对不会一个人去,但是可以两个人一起啊!
从山上回来已经不早了,灶房上面的烟囱已经开始冒烟,她爷爷已经回来了。
到门上,她吆喝了一声:“
我回来啦!”
周汉青从灶房里出来:“跑哪去了?上午给你留的饭也没见你吃,没回来?”
阿茶道:“今天跑的远,上午的时候高青阳带了红苕,我们在山上弄的火烤着吃了,不饿。”
“哎呦喂,难得,头一回听你说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