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青道:“我不晓得你有多大能耐,我也看不出你有多大能耐。现在老人刚刚断气,人还在床上躺着,你不赶紧跟他们兄弟两个商量着把人安葬了,还在这闹腾。你要是不想管那就叫他烂屋里,反正我是没有啥意见,臭也臭不到我屋里。”
他是脑壳发晕了才会跟陈春芳这种死不讲理的婆娘在这扯。
转脸看了周正全一眼:“你翻年都十四了,放在早些年十四那都是大人了,那是能养家糊口的了。你爹早早走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自己要争气,要是实在觉得不行你就去找队上,找你大伯。”
说完,带着阿茶就走了。
周正全站在那没再跑,脑子里面还在咀嚼着周汉青之前说的那句话,分户。
他开始算账了,如果他带着小白菜分出去,好像也不是不能过。他们两个人就是两份口粮,工分那肯定是不够只能欠着,他会努力的去还。反正都是干活,反正都很累,但是分出去之后自己起码的能决定怎么个累法。
还有,分出去的话,他就又是一家人了,他也不用再去担心他娘不要小白菜把人给掐死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脑子里面想事情还很简单,很多时候都拐不过弯。
比如小白菜,周汉青先前就说了,生下来就是一条命了,陈春芳敢把人
弄死,那也是要去挨批劳改甚至枪毙的。周正全就没把这话往心里去,也没当真。
而分户这个事情,他还没成年,除非真的是陈春芳不愿意要他了,否则又怎么可能,,,便便的就能分户呢!
倒是陈春芳,虽然生气,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周汉青那死老汉说的话有几句是有道理的。天太热了,人不抓紧弄出去葬了真的会臭,那是她的屋,臭在屋里还得了?
外面吵吵闹闹的动静大的不得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眼的。一个是家里天天都是这么个情况,早都已经习惯了。另一个是周成礼跟周成林两个大男人也被晒得不轻,这会儿回家进屋靠在那就不想再出来。至于许红花和张梅音两个女人,那简直不要太烦陈春芳,看都懒得看一眼。
张梅音兑了一碗糖开水晾那里,周成林回去之后咕咚咕咚的就灌进了肚子里,喝完之后洗了把脸,靠在那里眯着眼睛仰了一会才好受一些。
张梅音问他:“现在要怎么办?”
这才只是个开始,既然惊动了大队和武装部,那就不是这么一下子就能了事的。好的是她跟许红花没像陈春芳那样被人弄去挂在那里晒大太阳,不然那真的是丢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成林叹气:“还能怎么弄?那是我老子,人已经死了,那总好给埋了,总不能臭屋里面。虽然没臭我们屋里边,但是那好歹是我爹,不能死
了连埋都不埋。”
说完,盯着张梅音的肚子:“你说老子这么勤快,你这肚子咋一直都没有动静呢?”
这话题的跨越度大的,张梅音险些接不住。
半天才道:“这跟你勤快不勤快有啥关系,孩子这是要看缘分的。我们年纪都不大,那么着急做什么?再说了——”她往周成林跟前凑了一点有些难为情的看着他:“怀上了之后那档子事情可就不能再做了,一直要等生下来我满月之后身体养好了才行。要差不多一年,你能忍得住吗?”
憋了二十来年,好不容易有了女人,还是个长的很好看很会勾人的,周成林那个瘾大的很,哪天晚上不折腾都不行。张梅音每个月小日子那几天,都能把他憋的受不住,更别说怀上了要等那么长时间。
周成林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怀上了咋可能就不能弄了。”
张梅音道:“我还能胡说?我一个没生过的女人哪晓得这些,这还不都是听大夫说的。我们家那边医院里面的大夫都是这样说的。”
周成林听了这话叹了口气:“那就暂时不要。”怪不得以前老听大人说娃儿都是讨债鬼,一点都不假。
尝过那种滋味,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憋不了那么长时间。至于要娃儿,那肯定要的。说媳妇为的可不只是弄起来舒服,传宗接代也重要的很。
被张梅音三言两语糊弄着就这么揭过了。
周成林歇了口气去找人,不
管咋说得先把地方选好好动工打井。连夜整也得给搞出来。还有家里这边,棺材是早就做好了的,得找几个有经验得人来把他爹给装进棺材里面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