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道:“我回去看看我爷爷。”
提到做针线的事情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听爷爷说要趁天不好没法出门把家里的布收拾收拾,她得回去瞅瞅,跟着学学看。
她爷爷的眼睛现在就已经不行了,她回去还能给穿个针引个线,顺便学学手艺。回头她要是学会了,就不用她爷爷再费事巴拉的去做针线活了,她可以给爷爷做。
回去之后,周汉青果然在做针线。一个人在堂屋门口放了个火盆,边上放着家里的竹盖子,把棉花和布什么的都放在那里。
之前已经给阿茶裁好了棉衣里面,这会儿正跪在盖子里把棉花一点一点的往里子上铺。铺好了弄整齐了之后才上面子,然后拿着针线走边。
阿茶喊了一声:“爷爷!”吸溜着鼻子哈着热气到了跟前,头发上湿漉漉的。
周汉青抬眼:“来来来,回来了正好,给我穿个针。”年纪大了,一年不如一年。头年这会儿做针线他穿针还勉强能行,今年这晃晃悠悠的也没啥毛病,再拿针,说不行就不行了,戳了好几下都不行。
阿茶过去在火盆上烤了烤手,搓了搓,然后才把针线接过去。
麻溜的从细小的针口里穿过线,打了个疙瘩递给他。
周汉青嘿了一声:“小丫头厉害了,穿针还知道打结了。”
阿茶
道:“之前不知道,去找青红姐姐缝沙包才晓得缝东西线头要打结。那回缝了半天,结果忘了打结,一拽就把线给拽掉了,瞎糟蹋半天功夫。”
说完,瞅着周汉青手上的布:“爷爷,要不我来吧!”
“去去,烤火去,鞋是不是湿了?去把你脚丫子烤暖和别再冻了。别在这掺和,这是缝衣裳,跟你沙包那两片布可不一样。”
阿茶道:“那不都是布吗?我上次缝沙包的时候青红姐姐还夸我来着,说我缝的挺好,针脚匀称的很。都是两片布缝一起,不过是一个小一点一个大一点,其他还有啥区别?”
“再说了,就不一样你也能教我啊,我学学多练练不就会了。回头我学会了就不用你做针线活了,我自己的我能做还能给你做。”
小嘴叭叭的说的净是她的道理
周汉青在那里摸了半天,摸了一根针出来,然后拿了一件她的旧衣裳给她:“自己穿线,上面有破的地方自己补补,我瞅瞅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厉害了。”之前他做针线活的时候小崽子也在边上凑过热闹,戳几下就没耐心了。
这一半年长进不少,再试试看能不能行了。
说起来,翻过年,到了年那头也十岁了,不算小了。针线活确实该学起来了,毕竟这个事情跟别的事情不一样,是真的得多练练手才行的。他给做不了一辈子。
补衣服听着简单,其实是真的考验人手艺,同
样的破洞不同手艺的人补出来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阿茶以前是从来没管过这些事的,偶尔兴致来了拿着针戳几针也是歪歪斜斜的,说起来那个沙包还是她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做的针线活。
正儿八经的缝补衣裳要给爷爷看,阿茶坐在那里格外的认真,就连那线头上的疙瘩也打的出奇的好。
衣服还是她秋天的时候穿的,在山里的时候被树枝勾坏了,洗干净了之后放在那里就一直没补。
这会儿她瞅了瞅,坏的有点狠,要补的话怕是要加一溜手指头那么宽的布,不然的话皱在一起缝起来那就跟人脸上割了一刀留下的疤似的,皱皱巴巴的。
周汉青在边上一边忙活自己的一边看着她,看着她那认真劲和手底下的针脚,心里十分的欣慰。真的是一年大过一年,一年一年的都不一样了。虽然还小着,但是真的稳多了。从那针脚就能看出来,愿意干的事情能耐着性子认认真真的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