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明白傅城为什么会“着急用”——她穿了他的换洗衣服。
她起身挪到盆子前,双手伸进水里:“我帮你。”
水中十指纤柔,骨ròu均匀,哪里是做家务的手?
英贤也确实不会,揪着一只袖子发懵,傅城搓一下,她就有模有样地学着搓一下。
“你去旁边坐吧。”傅城将那只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浅色瞳孔中含着温柔的笑意。
英贤一瞬尴尬。
“伸手。”他突然出声,语调轻柔,英贤顺从照做。
傅城舀了一勺清水冲掉她手上的泡沫:“洗衣粉伤手,不冲干净手上容易起皮。”
“你经常洗衣服?”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都得自己洗。”
她蹲在原地静静地听着,瞳色幽深,不笑时显得很专注。
傅城于是又说:“刚进雪豹队那会儿,洗衣服也是训练内容之一,有时候教官会把我们叫出去,一人端一个盆,列队蹲在宿舍门口,一边洗衣服一边背条令,有时候是喊口号,规定时间内必须洗完,之后还要检查谁没洗干净。”
英贤想象着那个画面,眉眼舒展,问他:“喊什么口号?”
傅城也笑,脱口而出道:“报效国家,热爱人民,献身使命,崇尚荣誉。”
英贤沉默不语。
他记得这样清楚,连回忆的时间都不需要,只怕一刻未曾忘记。
聊天的工夫,傅城已经洗完大半,满盆军绿、迷彩中出现一抹不和谐的浅色。
英贤定睛一看,竟是自己被救时穿的内衣。
亲眼看着一个男人手洗自己的内衣,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
他们有过许多亲密接触,可是……不一样,激情时刻做什么都正常,而洗内衣太日常了。
她很少露出这种表情,傅城心头微动,神色自若地说:“都是布。”
英贤一脸窘迫地辩驳:“不一样。”
“洗起来一样。”听上去一本正经。
英贤不确定他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捉弄她,心中惊讶,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眸光盈盈似水,傅城忽觉手中布料烫手。
洗完衣服,两人回房间休息,依旧是英贤睡床,傅城睡地上睡袋。
英贤失眠,后背越躺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