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玉轻功卓绝,也曾来过此处,对此处方位颇为熟络,所以对追踪芒布杰尚囊,几是手到擒来。
芒布杰尚囊正背负着一包裹的珍宝,前后四顾,动作谨慎的向寺中的花园穿去,假山溪流,万紫千红,他却无暇观赏。
房遗玉跟着芒布杰尚囊踏上一条曲折石径,七拐八折,眼前突现一片草场,草场正中耸着一所青红亭台,亭中站着一条纤瘦身影,正提盏散发白黄之光的油灯。
房遗玉向那人望去,因身怀葵花劲力,她自比常人耳目聪辩,虽不如暗中窥物那般神奇,但若给她些微弱光亮,便能看的一清二楚。
亭中那人影在油灯微光的照耀下,面貌被房遗玉一览无余。
“竟然是他!”房遗玉心头微震,她竟见过那人。
房遗玉当初为唐太宗介绍马蹄铁的时候,唐太宗曾带她去少府监,寻工匠打造马铁。
而那工匠的身侧有位年轻学徒,正是亭中提灯的那个青年。
房遗玉正错愕间,只听那提灯青年声音急促道:“为何来的这般晚,酬金带了没有?”
芒布杰尚囊将背负的包裹搁置在亭中的石凳上,颔首道:“都带来了,我要的东西呢?”
提灯青年忙将包裹搂入怀中,双眼冒着绿光,随后将长衫脱下,递给芒布杰尚囊:“全被我画在上面了,若还有这般好事,可别忘了我!”
话毕,他便抱着那包珍宝匆忙退走了。
芒布杰尚囊借着空中洒下的微末月华,扫视着手中长衫,怪笑一声,随后将长衫套在身上,匆匆向原路返回。
望着芒布杰尚囊的干瘦背影,房遗玉那隐匿于黑暗中的桃眸直放精光。
房遗玉随手抓起一块青砖,快步跟上,先是对着芒布杰尚囊的肩膀轻拍两下,在他回头之际,也不废话,对着他的额头一砖砸去,直接将其拍倒在地。
芒布杰尚囊很瘦,房遗玉轻易便将长衫从他身上扒下,对着天幕中的皎月晃了晃,房遗玉喜上眉梢,这才不是什么简单长衫,明明就是军备铸造宝典啊!
长衫上画满了兵甲的锻造方法,记录了钢铁的冶炼方法,即便是强悍无匹的大唐战刀,也在长衫上记录的清清楚楚。
房遗玉瞥了眼昏迷的芒布杰尚囊,冷哼一声,以随身携带的麻绳将其捆成一团,随后直接扯着麻绳,如遛狗一般,将芒布杰尚囊拖走。
出了大兴善寺,房遗玉又走了一阵,却是遇上了正在巡逻的守军,她将唐太宗赠予她的入宫令牌出示,因此令牌亦是身份象征,所以巡逻守军并未为难。
房遗玉也不见外,反而从守军的队伍中借走二人,命其帮她将芒布杰尚囊扛走。
也正在此时,房遗玉突然察觉,芒布杰尚囊因被她拖拽,右脸上的肉都被蹭掉一块,血肉淋漓,煞是可怖,瞧这模样八成是要毁容了,身上也有多处磨破,隐有血液渗出。
但房遗玉也并不在意,像这种对大唐图谋不轨的家伙,就该给他些罪受。
房遗玉本是打算直接入宫面圣,但低头一观身上的紧身乌衣,实在有些不妥,还是先回家换身衣物,再去解决芒布杰尚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