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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朝野,十七年爬到这个位置,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好老师,那是以前的右相。”
“所谓名师出高徒,不外乎如此,贡士得知真相之后,以为少女要杀他灭口,但少女只是冷冷的告诉他,她父亲对于贡士,要表示感谢,这个感谢迟来了十七年。”
“少女并不在意贡士的死活,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上达天子的视听,她父亲的门生遍布朝野上下,而哪怕被天子所知了这件事情,对于少女的父亲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了。”
“那时候,少女看到已经不再年少的‘少年’,这时候该称青年人了,青年人在茫然之下,听到了少女说的四个字。”
“木已成舟。”
中年书生感叹:“是啊,木已成舟,又怎么能覆灭这艘舟船呢?”
白衣的少女不说话了。
半老的汉子龇牙咧嘴:“旧历的天子是个实用者,能为他所用的人不论劣迹,和当今的天子还是有区别,不过你说那女娃子他爹可真不是个东西。”
士兵不说话,他同样对旧历的天子有怨言,如果不是那场战事,使那位好大喜功的天子下了谕令,第四旅又怎么会全员阵亡。
“拿别人的试卷当做自己的,天上无日,世道昏蒙,难见天昭。”
白衣少女抱着伞冷笑起来:“这就是人间。”
中年书生也是苦笑:“这就是人间。”
半老汉子眨眨眼,要说什么,忽然白衣僧人开口道:
“善恶皆在人间,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大逝无尘,此为人间。”
白衣僧人的话让几人都若有所思,中年书生看了看他:“大师口出玉言。”
僧人合十不语。
中年书生继续道:“贡士从那一天起,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他常常对别人说这件事情,意在证明自己的知识,但没有人相信他,大家都把这件事当做笑谈,说贡士想当官想疯了”
“不久后,县官找上门来,说贡士诽谤了当朝的左相,影响到左相的名誉,必须要写检讨,贡士就很愤怒,并且闹事,毕竟那本来就不是诽谤,如果承认了,那自己的名誉又怎么办呢?”
“但是最后贡士还是屈服了,因为县官说了一句很正确的话,他对贡士道,一切已成定论,你说的不算。”
你说的不算。
这句话就如同一柄尖刀,不仅仅是插在中年书生的心脏上,同样也让其他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衣少女眯了眯眼睛。
半老汉子垂下眼帘。
僧人双手合十。
士兵沉默以对。
仙祖托腮静听。
李辟尘依旧在摇着船杆。
中年书生在叹息:
“是啊,他说的不算,虽然有功名在身,但只要县官想,就可以拿他下狱,向上一报,就能剥了他功名,如果功名没有了,那不仅仅是贡士的名誉扫地,同样,他的妻子,孩子,也要受到牵连。”
“贡士屈服了,并且再也不提那段事情。”
“县官很满意。”
“少年从那一日,看清了贡士的悲惨,少不是,青年用最大的努力去考,希望能够求取功名,能够为贡士平反昭雪。”
“他甚至对天子还有一丝期望。”
“于是,这一考,就考到了旧历二十九年。”
“第四次考试失利。”
“少年也已年岁日长。”
“旧历三十年,贡士病逝,带着怨恨与不甘离开了这片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