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全盛时期的元婴巅峰,他竟也没有流露出惧意,一如之前的平和神色。
他看出云留那尖锐不加掩饰的杀意,竟是微微笑了起来。唇边微挑,如同冰雪消融,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上,似乎都因为这一点含笑而生出无尽的艷丽情态。
霁摘星道:“你要杀的,是我师弟。”
眼中清亮光芒,像是含蓄收刃的刀。
他剑意冲霄,寸步不让。
祁白扇终于忍不住那点酸楚,脑中都似被沉重一击,昏昏沉沉地喊他:“师兄。”
“师兄……对不起。”
霁摘星语气平静:“你没错。”
云留也挑了挑眉,他看着那样温文君子,动起杀意来却极为可怕,直指向霁摘星。陆灯明这时如如梦方醒,上前一步制约住云留的法器,略微惶急:“云师叔,不可!”
云留的眸光温和似水,力道却分毫不减,陆灯明拦住他,他也不曾松懈,只语气冷静,含笑质询他:“灯明,你要为了他忤逆师长么?”
暝灵剑宗阶级严明,尤其是云留这样身份特殊、占据分神老祖首徒位置的修士,更是地位超然。陆灯明脸色微微一白,却还是拦在云留眼前,固执地道:“弟子知错。”
知错,却不改。
云留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祁白扇看着霁摘星,有点想去拉他的衣袖,又因自觉如今手上沾满鲜血污秽,止住了动作,默不作声移到霁摘星前方。
“弟子惹出的祸患,没有让师兄替我应对的道理。”
他似乎是想牵强地笑一下,却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师兄。”祁白扇微微合眼,眼前猩红事物,似乎都在提醒他,他和以往的不同。
我曾经说过再不让你受半分损伤,却还是一次一次,让你身陷险境囹圄。
他堕入魔门,愧对师长,要是再害霁摘星涉险,才是真正无可超脱。
祁白扇已经看出那持剑男子的修为,至少在元婴期,又怎么可能让霁摘星奔赴于他之前。
与此同时,雍连隐手心都被汗湿,他不敢看霁摘星一眼,好似这般便不会被霁摘星发觉他如今狼狈;他艳羡祁白扇不必付出,便被霁摘星百般偏爱,连对他的庇护都像是顺带。
可他依旧想站在霁摘星之前。
便是半品仙器尽毁,魂飞魄散也在所不辞。
霁摘星道:“师弟,你都像要哭出来了。”
“又不是生离死别。”
霁摘星的语气无奈,还似带着一分调侃笑意,让祁白扇猛擦了擦眼睛。
黑发剑修在调侃过后,目光又落在云留身上,冷静估算着彼此之间的强弱差距。
要从云留手中逃出不难,唯一的变动……便是现站在一旁,神色沉郁不定的唐槐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