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失手了,被火车站的便衣给摁了。”新人道。
“你们老大呢?疤鼠也被逮了?”黑子问。
“不知道,我进来都几天了,一真被关在治安队,大哥,我可什么都没说。就认了一桩。”新人道。
嗯,还可以,最起码是素质过硬的,老炮了,这种人理论上讲,可以通融的。
傅国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回应这事。新人看牢头没吭声,弱弱地问着:“大哥,我真有痔疮,要不等我好了再轮?”
傅国生哧声笑了,不置可否地一摆手,示意问完了。黑子没给好脸色,一摆手:“滚,洗干净去。”
新人不知道命运如何,不过在这个地方,他只当是自己这个毛贼忝列犯罪行列,实在提不起来似的,老老实实地到马池边上洗澡,似乎还有被轮的担心,边洗边回头看,两腿夹得紧紧得,一磨蹭,又被人踢了几脚,瓜娃骂着:
“快点,我还以为什么人进来了,敲车窗偷东西的,真你妈没技术含量,给贼丢脸涅。”
洗完了,直接就马池边上睡觉,没人搭理他,新人好歹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偷瞟着牢头睡着的方向,意外地发现,那两位牢头在嘀咕着什么,而且更让他心虚的是,走的那个人,铺位赫然在第二位,一看就知道在牢里的地位不浅,于是他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
傅国生叱喝了声,吓唬着新人躺下,实在看不惯那货贼头贼脑来回瞄的得性,当贼的都有这号职业病,得治。叱完新人他侧头问着阮磊道:“黑子,疤鼠手底下小弟你认识?”
“认识几个,疤鼠几年没露面了,听说犯大事了。他的小弟都成大哥了,总有三十多个,他们是流花那片最大的一伙,估计是过界了,被便衣端了。”阮磊道,道上这一荐新人换旧人,变换的很快。他看了眼老大,反问着:“怎么了,老傅,你有兴趣,疤鼠现在可是名人,通缉令悬赏一万块。”
“呵呵,我对他没兴趣,倒是对敢从他手里抢食的有兴趣。”傅国生笑了笑,黑子突然想起来了,老大说的是余二。
可不,当毛贼都是个黑吃黑的毛贼,怪不得老大说人家有理想、有追求呢。
这一夜,仓里的领导班子都没有休息,等着“余小二”归来,进仓第一次见他提审,对于他究竟有多大的罪名,似乎都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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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嫌疑人,精神再强悍,遇到提审也不免紧张。
可余罪明知道自己不是嫌疑人,依然有几分紧张,他出仓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像被这里同化了一样,沾染上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紧张和恐惧情绪。
比如见了管教,会下意识地蹲下;比如在门口验明正身,他会下意识地哆嗦着说话。就像所有仓里的犯人一样,那是一种畏惧法治的表现。尽管是装得,可已经装成下意识的表现了。
被带出了两道铁门,最外的一个区域是提审区,四层楼,都是审讯室,以方便个公、检、法三家对在押的嫌疑人进行审讯。当然,相比刑警、派出所那些滞留室,这里对犯人来说是天堂了,最起码这里和公安不是一个系统,不可能发生被捂着嘴痛殴,殴完你还不敢讲的事情。
余罪倒没类似的担忧,他只是在想来见自己的会是谁?
是许平秋?好像不可能,毕竟是一个省厅的大处长,有很多方式方法来移动他这枚小小的棋子。
那是进监狱时候看到那位?余罪努力回忆那人的长相,中等个子,梳着顺滑的汉奸头,肯定是警察,但绝对不是那种按部就班的警察,应该是特勤,很少穿警服执法的那一类人。余罪不知道为什么,凭生了这种直觉。
很可能是他,余罪如是想,一个警校的毕业生被送进监狱,他在想,这应该是一件目的性很强的事,而操纵这件事的人,应该不会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实情,否则就没有下文了。
被法警带着,老老实实地跟在背后走了,直上了提审楼的四层,扑面而来一股新鲜、凉爽的空气,夹着潮湿的味道,他想起来了,看守所的周围都是菜地,就是这种味道。楼的甬道里很窄,都被防护网隔着,戴着手铐的余罪亦步亦趋走着,眼睛的余光至少看到了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警。他突然间想起了在外面很喜欢看的那部《越狱》。
不过他现在的想法是,电视剧净他妈扯淡,让谁来这儿越越试试,出不了仓门就得被打成筛子。
“进去。”
法警立地一间提审室的门口,开了门,余罪进去了。他掩上了门,直挺挺地杵在门口,这是看守所所长专程交待的重要犯人,一定要看好喽。
余罪进了提审室,正如所想,不是许平秋,一位穿着普通警服的警察,一挥手,示意着他坐到被审席上,余罪几步上前,坦然地坐好,行云流水的放下隔板,抬着头,看着那位帽檐压得很低的警察,他有点奇怪,这家伙,为什么那么眼熟涅?
哧…哧…哧…的声音,余罪侧耳细听,半晌才听明白,是对面那人是笑,强忍着、憋着笑,憋出来就是像偷吃的哧哧声,他瞪着眼异样地看着,又过了半晌那人才斜着眼,扶扶警帽,抬起头来了。
“鼠标,你……怎么是你?”
余罪一肚子窝火吹得四散无影,面对着如花怒放的鼠标那一脸坏笑,他除了哭笑不得,整个就一个没治了,怎么也没想到,组织上会派这么个草包来,偏偏这个草包让他一点气也发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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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2?
余罪一愣,趿拉着鞋,出了监仓,蹲在门口,门关上了,这一刻,他等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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