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吃得慢条斯理,一个吃得风卷残云,后来的余罪吃饭反倒比魏锦程快,魏锦程不急,边唠着细嚼慢咽有益健康的话,边指摘余罪的生活习惯不好,人家这习惯确实好,吃完了还喝了碗汤,自己亲自把碗筷端了出去,等回来时,又开始对着翘着二郎腿抽烟的余罪大发牢骚了:饭后抽烟,有害健康。你这么害人害己吗?逼我抽你的二手烟。
“所以,你赶紧把我打发走啊,怎么样?”余罪看着他办公桌边,已经打包好的那堆资料,催着问。
“不怎么样,真没有,这种投资类杂志期刊,不可能有什么用,何况还是过期的。”魏锦程到,一天研究,一无所获,他好奇地问着:“再说,卞双林还在监狱里,就有能耐,他也不可能施展得开啊?”
“我让你给我解决问题,你一直给提问题,我要能耐,还来咨询你啊?”余罪反问上了。魏锦程给了个臊眉表情,实在爱莫能助了。
“不难为你了……再给我的看件事,这是昨晚我收拾到的一些……”
余罪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掏着,那介绍星海的资料七八种,铜版彩页、推广书、投资规划,一样一样让魏锦程看,特别是网贷的收益率,余罪很期待看到魏锦程的吃惊表情。
不过他错了,没有,这家伙平静地一样一样拣过,粗粗一览,又弃之如敝履了。
“什么感觉?”余罪问。
“私蓦集资呗,还能有什么?”魏锦程道。
“你觉得是不是非法集资?”余罪问。
“不是我觉得,而是……现在的集资,有合法的吗?”魏锦程反问。
余罪一抽,这倒是,换着方向问:“那你觉得这种事,有没有诈骗的可能?这么高的收益率,我算了下,三个月多一点,不到四个月,本金就翻番了。”
魏锦程笑了笑道:“比这更高的,我也见过。有借有还就是民间借贷,有借没还就是蓄意诈骗。”
“你说的小范围的事,问题不大。可这个星海投资,业务遍及几省,我倒不怀疑他们的赚钱能力,反正我也不懂,不过,我在想,万一崩盘,那会不会像江浙一带,还有邻省民间借贷资金链断掉……那对于我们警务工作,可是一场灾难啊。”余罪忧虑地道。
警察都这样,可能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地开始忧国忧民了。
说到此处时,魏锦程却是神秘一笑,而且很神秘地看着余罪,隐晦地道着:“我劝你一句,不知道你听不听。”
“废话,我就是来请教你来了。”余罪道。
“那就离星海投资远一点。”魏锦程小心翼翼地道,看余罪发愣犯傻,他补充着:“星海投资、星海房地产都隶属于星海集团,一年前拿到了缉虎营区一块地,当时他们连办公地点都没有,就这个批文直接出售给了晋大煤焦,卖了四点几亿……真正的老板,我不知道是谁,不过能做了国企的生意,那就不是一般人了……现在你看的,是蓦集资金,他们可能还要有大动作……最起码我就知道,在煤炭旺销的几年间,他们强行入股了,可不止一家煤矿,而且他们不做实体生意,和炒短线一样,今天入股,明天出售股权………你说他们赚了多少?那时候煤矿的股权,单位可是以千万计的。”
咝,余罪倒抽一口凉气,直勾勾地看着魏锦程,对于商业和政治的敏锐嗅觉,余罪知道自己拍马也赶不上这个老油条,只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实在让他接受不了啊。
“可真要出了事………我明白你的意思啊,不就是他们可能抱了根粗腿么。可恰恰这种非经营盈利的情况风险也最大,我是说,万一出了事,比如资金链断掉、比如后台倒了、甚至比如具体操作者见财起意,那不得坑死那些中小投资者了。”余罪道,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有你什么事啊,挣着白菜价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弱肉强食,这个法则不会改变,永远是庞大基数的底层,供养着为数不多的食物链顶端的人。”魏锦程道。
也是,余罪的脸拉长了,人微言轻,就即便是真的,你说出来的也会被当成放屁,
“你怎么莫名其妙对这个感兴趣了?这个投资市场里比你想像中坑得多,据我所知,大部分银行也都在玩左手换右手的把戏,搞个理财产品,变相提高利率吸储,然后再以超过0%的短期利率放贷出去?你说这合法的?还是非法的?”
“民间借贷就更乱了,一地一域都要有几个小能人,咱们地方都是人情关系维系着,只要有信任基础,七大姑八大姨亲戚朋友一凑合,就成一个经济关系体了……你说这是合法,还是非法?”
“简单地讲,他们一个借入,一个愿意借出,如果双方达成协议,一个借得出,一个还得起,你操那门子闲心?别说百分之一的日息,百分之五的日息现在市场上都有……相比于那些玩高利贷的,星海相对还是靠谱的,最起码他们还有公司和实业搁那儿了。”
“真不是我打击你,余罪,这种公司要不出事,恐怕你就穿着警服,拿着搜查证也进不去。”
魏锦程也许是出于一善意,连着给余罪讲了若干,余罪表情很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一会欲言又止,反正什么也没说,不声不响地提起放在这儿的杂志,告别一句都没有,就那么走了。
老魏笑着摇了摇头,直把余罪送到楼下,
直到走了都没再说句话,看着他那么倔强地踽踽独行,老魏凝视了好久,不过他不准备做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也未必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已经习惯的慎独和律己哲学,恐怕不适应这位警察,想做什么也是白搭………(未完待续),!
董韶军指指卫生间的天花板道着:“房间里没有、地下没有,如果鼠标是内服的,恐怕中毒没有这么浅,那就应该是吸入的……但又不可能是暴力协迫的,所以,应该无意中招的,而且是在脱了衣服,走进卫生间之后……”
众人瞠然,俱是问着:“然后呢?”
“热水一开,满间弥漫的都是水蒸汽,这时候只要用双氢埃托啡?一类的致昏迷类粉剂,让它挥发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那么进来的人,会很快昏迷,只要水龙头开着,即便地面的水渍里有残留,也会会悉然冲刷走……但是……”
然后,众人眼光随着董韶军的手一指,他道着:“她不可能处理掉被水蒸汽带走,冷凝在天花板上的残留,所以,假如真是挥发类的麻醉药物,顶上应该留下痕迹,也是唯一的痕迹……上,小武,拆下几块天花板来,化验分析。”
哦,这是一个极度简单的常识问题而已,肖梦琪和骆家龙相视讪然,都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很快,拆下了两块天花板,用房间热水器简单加热水,冲刷,再以ph值测试,一大堆眼花缭乱的随身仪器在几个人手里穿花似地运用着,很快,一管子试剂提取出来了。
很快,检测结果出来了:尽管无法尚无法确定成份,不过已经肯定有含量,ph试纸在显微镜显示不正常猩红颜色。
没错,挥发类麻醉剂,就在水蒸汽中,冷凝在天花板上有微量残留。
这个匪夷所思的作案方式,把肖梦琪都听愣了。
方式这么拽,目标选得也太差了吧,怎么会对鼠标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