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来准是有案子,一问是大金碗的事,那所长像吃了只臭虫一样,满脸泛苦。
“咦?好像有隐情,高所长,说说他的情况,还有他那个报案,我怎么没在内网查到。”余罪问。
“余处长,您别听他瞎咧咧,这就是一个出名的奇葩加祸害,祸害我们派出所都不止一回了。”高所长苦不堪言地道。
“他祸害你们?说来听听,怎么都比窦娥还冤呐。”余罪奇怪了,杜雷诧异了,不能警察比老百姓还苦吧。
“您是不知道这人有多操蛋,前年,他报案说有人打砸抢他的店,我们是赶紧出警,把几个肇事的带回派出所来了,这可好了,惹得人家亲戚朋友来了二三十号人坐着不走,说我们循私枉法,您猜怎么着?这特么大金碗是欠人家货款不给,对方急了,才来搬东西……搞得我们两头不是人。”高所长叹道。
余罪愕然了,这种烂事经常碰到,笑话都说了,一天到晚忙不停,最贱不过110嘛。
高所长看这满脸愁容的,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两手拍着,就数落败家子一样说着大金碗的事:
“还有,橙色年华在时候,这家伙估计去喝花酒,一场酒被宰了两万多块,消费时高兴,消费完了肉疼……回头来我们这儿报案,那说小姐骗他,酒就不值那么多钱,让我们给他要回点损失来……”
笑成了哭笑不得地,他又补充着:“还有更奇葩的,去年,这家伙不知道在哪儿嫖,染上赃病了,回头又来报案,这家伙已经练得水火不浸了啊,嫖娼他就不当回事,直说说那女人有病也不告诉他,太没职业道德,他受害这么重,派出所得管管……我们说,你嫖娼还没处理你呢?叫什么屈啊?他说了,嫖客权益也受法律保护,万一传他个爱滋病啥的,他再传出去,那不成危害公共安全了……没法说,这狼不吃的货,民警都怕他……”
杜雷笑抽了,刚才就觉得大金碗有点奇葩,可没想到奇葩到这种程度。
这像狼来了的故事,真正狼来了,恐怕以大金碗的言行,都没人敢信他了,余罪笑着问:“可他被骗八万块,不是个小数目啊。”
“你甭听他扯淡,他那话里,水份大了,这事我知道,年后的事,好像是车被骗走了,回头骗子又商量把车再卖给他……他就又被骗了八万块对吧?哈哈,这真的假的,先不论啊,您打听一下,这家伙一年不被女人骗上十回八回,他就过不了年,那批发部生意真不赖,全被他折腾到这个上面了,光媳妇娶了仨,都跟他过不下去,一分居,他连老婆都告,告他老婆私藏他财产……哎哟,这人能把你折腾得哭笑不得啊。”高所长道。
“于是,就没有立案?”余罪笑着问。
接案不立案,这是违规行为,不过现实中却是,面对庞大的治安和刑事案件,可能有限的警力根本管不过来啊,特别是很多跨地区的电信诈骗,基本警务单位对此根本无解。于是很多都会因为考核的原因选择不立案。
高所长见余罪脸色尚好,放着胆大悄声道着:“那要立了案,要是假的,就成笑话了,要是真的,我们是肯定破不了,现在这骗子多少啊,光学府路这一块,每年光假招聘骗大学生的,就不知道有多少。”
言下之意,普通群众都保护不过来呢,何况这种奇葩。况且像这号招人嫌的,怕是大多数得对他感觉相同:活该。
客气几句,寒喧几句,烟撒了两支,高所长对这位威名很甚的余处好感顿生,根本没有板着脸训斥的意思,只是听笑话一般听了一番,而且很客气的说着,可能和其他案子有关,需要的时候,配合一下就行,这种事吧,他理解,能办,条件够就办,真不能办,那也没治。
呆的时间不长,高所长把两位送走,又忙着所里的其他事了。
杜雷对于余罪的表情可不尽然满意了,车开就问着:“余处,你咋表现的这么怂呢?”
“那应该怎么样?”余罪笑着问。
“应该一声断喝,把小屁警都喊出来,挨个训逑一顿……你们总队,一点威风都没有。好像跟人家派出所说好话似的。”杜雷道。
“都不容易,几万人的治安区域,警力才几十人,不出事就不错了,再给他们找事,你觉得心里过意得去啊。”余罪道。
话里透着几分诚恳,完全不像平时贱得损人,杜雷眨巴着眼,一下子对余贱的好感倍增。
“这么说啊,也是……您说,这大金碗那话能信不?”杜雷问道。
“应该是真的吧,他撒这个谎没什么意思。”余罪道。
“那也不能差到这种程度,好歹也是一奸商呢,怎么车被骗了也罢,回头再给人家寄八万块,又被骗。还有,这货买得起宝马,居然不买保险。”杜雷笑着道。
“这恰恰说明了骗子把他的性格琢磨透了……,防范意识低,一诱就上当,卷走他的财物,一查没车保,再看这单据乱七八糟的可能对受害人有用,就再设骗局……八万块把车、不值钱的单据买回去。受害人一想也划算啊,就像他说的,丢的证件、银行卡一堆东西,补补也得一两月……一想骗子也不好处理这东西,所以真实度就提高了,再汇钱,再上当。”余罪道,这充分说明,骗子骗的不是人,而是你的心呐。
“丢车报案,警察不管啊?”杜雷不信地问。
“管,但事实的情况是,如果你的盗抢商业险,警察就会全力侦办,因为找回来,保险公司会付一部分经费……但没有这个商业险,你就得往后排了,因为即便找回来,警察也没法朝受害人伸手要经费……所以,与其遥遥无期等待,倒不如和骗子私下解决。”余罪道。
所以,也就继续被骗喽,杜雷从余罪的笑容里,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就像他这种混在边缘的人一样,只能看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对身边和身外的事,更多的时候是无奈。
“我倒觉得,这种货就不能搭理他。凡被色骗的这些货,都活该,包括标哥。”杜雷道,笑着。
“对,他们得到报应是应该的。但那些搞色骗的,就更应该得到报应,本来就够糟糕的事了,被他们折腾到操蛋的程度了。”余罪道,没有说教,不过更有说服力。
这句话似乎触动杜雷了,杜雷没来由地对这位言语不多,利眼如炬的刑警有点羡慕,他突然来了句:“余处,我想当警察,真心的……从小就有一这么一个梦想,我怎么一直觉得你们都把这话当笑话听?”
“梦想,不都是笑话吗?”余罪瞥了眼,那严肃到让人可笑的表情,实在让他不忍打击,他笑着道:“有梦想是好事,可梦想能带给你的不会是好事,不管实现和实现不了,你都会后悔的。”
杜雷愣了愣,没太明白余罪话里所指,他不问了,拔着电话问兽医,晚上那儿吃饭去,估计准备喝两盅,再邀几个人出来玩。
这才是他的生活,不过似乎已经缺乏新意,老没劲了。
车直驶到学府路尽头,一家邮政储蓄的营业所,查着在四个月前某天的汇款记录,对于大金碗的话,还需要重新骗证一遍,而且这些骗子可能比余罪的判断水平还要高,谁可能相信,他们居然会用骗到手赃物当饵,再行一次骗。
情况属实,当天确实有汇出的一项款项,整八万元,汇款方正是大金碗的大名:万勤奋(未完待续),!
在,一来准是有案子,一问是大金碗的事,那所长像吃了只臭虫一样,满脸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