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四个多月了,你听我们的意见,早干嘛去了?”余罪瞪眼了。
余满塘气势又萎,肯定是瞒着儿子的,不过被儿子态度刺激了下,他恼羞成怒,火大地道着:“那总不能我干这事,还得向你请示汇报吧?”
“都不准备商量了,还把我们叫回来干嘛?”余罪道。
“这不……这不……反正就跟你们说一句,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和你妈商量好了,这孩子我们俩还非要不可了。”余满塘道着,站起来发表了一通,又坐下了,中气虽足,可眼光还在犹豫。
余罪无语地看着老爸,头发白了不少了,他其实很生气的,忍不住想骂一句丢人现眼的……可他又出不了口,每每在悖然大怒的时候,心里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像总会浮现出来……那是父子俩相依为命的时候,推着平车,走街串巷叫卖着水果,坐在红红绿绿黄黄、香喷喷的果篮间,是余罪儿时最深的记忆。
而且可以是影响到一生的记忆,那时的含辛茹苦,每每念及,总会让他有一种心痛得发颤的感觉。
父亲误解了,他难堪地低头,喃喃地在说着:
“丫丫也不回来了,你也回不来,再过两年,我们俩一对傻老头老太太,可怎么过啊?”
“其实我也担心你妈身体……可是,她坚持要的,以前那么难都把儿女拉扯大了,现在这日子都这么好过了……这个,就没那么难了……”
“爸真不是让你难堪……爸也想再要一个,要不你就独生一个,多孤单呐……”
余满塘在喃喃地编着他也难以启齿的理由,余罪看到父亲时,他不好意思的躲着他的眼光,蓦地,余罪憋不住了,噗声笑了,笑着,笑着道:“虽然我没资格提意见,可我确实也没意见。”
“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余满塘惊呆了,站起来了。
“我说我没意见……再说我有意见,还不是白搭,你又不听我的。”余罪哭笑不得地道,看着老爸脸上的表情难堪,他心疼了,他转着话题道着:“这是好事,不多生几个,都对不起您这才华啊……水果摊成水果店,一个店成了连锁店,这么成功的水果商人,汾西能有几个?”
“噢,那是,论卖水果,你爸在汾西是这个。”余满塘得意地竖着大拇指,自夸道。
“所以啊,您要办什么事,还需要问儿子意见么?不光儿子的意见,任何敢于说闲话、长舌头的货,您说怎么着?”余罪问老爸。
儿子一支持,老爸就得瑟,兴奋地道:“扇他逼脸,对不?”
“对呀。这不成了,你有什么紧张的。”余罪违心背愿地道着,上前,搂着老爸,笑着道:“不过得多去医院几趟啊,一定注意身体,要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千万别强来。”
“没事,没事……你妈身体好着呢,这也就现在人觉得自己金贵了吧,过去谁家不生个七八十来个,儿媳和公婆同时坐月子的事多了……现在这社会,国家又不管咱养老,还是多生几个好,他罚款就罚款,我又不是交不起……”余满塘说着,胡说开了,余罪咬着嘴唇,准备出院子透透气,有点受不了老爸这人来疯的脾气。
老余兴奋的可没注意这个,直拽着儿子道着:“……你妈还担心,我就说了,我儿子比特么谁也通情达理……哎我说儿子,那你也赶紧点啊,趁着你爸你妈还年轻,赶紧生一个,我儿子孙子一起看,稍大点,他们哥俩玩,也有个伴,出门不怕受欺负……”
“我…知…道…了。我出去一下啊。”余罪被气得快哭了,挣脱着,跑出家门了。
身后,老爸在院子里吼着:“敏芝,你放心啊,咱儿子同意咱俩再生儿子啦!!”
院外的林宇婧蓦地笑得蹲下了,蹲在车后笑得直抽,她这位奇葩公爹,没少出洋相,这回可好了,还没准要多个襁褓里的小叔还是小姑。
笑着的时候,她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双脚,猛地刹车,站起身上,憋着笑,对着余罪的哭笑不得,然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相视笑了,这位奇葩没少给儿子难堪,只是这次可能程度更深了一点而已。
“我以为你们要大吵一通呢?同意了,路上还骂骂咧咧的。”林宇婧笑着道。
“还能怎么样?他是我爸,我总不能逼后妈去把堕胎去吧?”余罪哭笑不得地道着。
林宇婧无言地给他整整衣领,抿抿嘴,啥也没说,余罪看着她,却是歉意地道着:“不好意思,我让你难堪了。”
“没事,人口多了热闹,你爸说的。”林宇婧笑着道,余罪也笑了。
无法逆改的事,只能默认其事了,两人靠在车身上,消化着这突来的无奈,偏偏就不让他们耳根子清静,余满塘风风火火出来了,一看儿子儿媳,他兴冲冲地地道着:“你们歇着啊,我去割点肉,弄两只鸡,中午一块贺贺,等请满月酒时候,再大摆几桌。”
赶紧去吧,余罪挥挥手示意知道了,老爸颠儿颠儿跑了几步,又回头说了:“哎宇婧啊,你和余儿好好合计合计,给你们那小兄弟起个名儿,你俩都警官了,沾点官气。”
“爸,这才几个月,你就知道一定是儿子啊?”余罪火大地训了句。
“必须滴,你爸这么出息,瞧把你造得都这么出息,再造个儿子还不是小意思。”余满塘得意洋洋地背着手,腆着肚子,一摇三晃走了。
余罪一口气全卡在喉咙里了,老婆林宇婧又被逗得笑得蹲下直抽了………(未完待续),!
,比两位当事的还难堪,她尴尬地道了句,我去买菜准备午饭哈,逃也似地离开了。没跑多远,就在家门外不远,大早上借了辆车风驰电掣地回来了,余罪这个奇葩老爸,每回进市区都催着儿子,急着抱孙子,这回倒好,孙子还没有,自己又抱上儿子了。
她寻思着这事情呐,怎么觉得无语呢?
是很无语,平时碎嘴不断的余满塘也讷言了,好半天实在憋不住了,他愁苦地看着儿子道:“儿子,你说句话啊。”
“这事,你让我怎么说,是我能当得了家的?”余罪有点怨气了。
“是啊,这事还用你当家?”余满塘突然明悟了,摆着家长的架子,找到可以说话的方式了,直接道着:“也没啥意思,就是回来告诉你们一声。这不听听你们的意见。”
“都四个多月了,你听我们的意见,早干嘛去了?”余罪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