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月蓦地笑了,笑着道:“确实不太可能,不过如果有人能给他解决一个子女就业的问题的话,那好像就可能了,不过动动嘴而已。”
“我对她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二十几年,你觉得还会有感情?”余罪道。
“可你对你的生父可能会有兴趣的。”宋星月轻声道着:“不要激动啊,据老所长讲,冯寒梅和你现在的父亲是奉子成婚,这个很多人包括你自己恐怕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但真相是,你母亲冯寒梅原来爱人叫郑健明,在汾西当年也是名人,很多人都记得他,传说他很精明,倒卖烟酒、钢材、电视机等等,是第一批发家的人,不过后来好像出事了,那时候有条罪名叫‘投机倒把罪’,他被通缉了,但没有抓到他……他逃走后不到两个月,就是你父母和冯寒梅结婚,然后又不到十个月,离婚!连你的母亲也不知所终。”
宋星月轻轻说着,她看到了,余罪像窒息一样,在粗重地喘着气。再然后余罪就都经历过了,他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在最初的记忆中,总是有着恐惧的影子,是对父亲拳脚的恐惧,还是对小伙伴背后指指点点骂他野种的恐惧。他不止一次问及妈妈去哪儿了,回答他的永远是两个耳光。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有那么怪异的举动,年近半百续弦不说,又要生一个孩子。念及此处时,一种浓浓的忿意油然而生,天天在寻找真相,却不知道,自己在谎言中生活了二十几年。
“这就是李军涛所长告诉我的,你名字的来由,余罪未了,又添新孽。他们的近况都在手机里。”宋星月轻轻地,下了一个结语。
余罪闭上了眼睛,平复着心情,他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可当无从寻找真相,或者相隔日久,已经可以忽略真相的内容了,可当有一天谜底就摆在面前,他却无法自制的感觉到了惶恐,真相……将如何面对。
半晌无语,宋星月又掏着那一部手机,递给了余罪,一语未发,眼眸如星,期待地看着他。
“你想交换什么?我确实不知道卞双林的下落,甚至你说的真相我也不想知道。”余罪道,鼓不起勇气去拿那部手机。
“什么也不换,如果换,我想赢得你的友谊……我们都是被生活欺骗的遍体鳞伤的人,你比我强,好歹还有理想,不过坐在我的位置,却看不懂你的生活,这个世界充斥着谎言、堕落和腐败,比如我,只要愿意花钱,可能找到十个、一百个、甚至更多的警察为我卖命。既然操守和理想都是谎言,那拼命的意义又何在呢?”宋星月问。
余罪地茫然地看着,没有接手机,也没有开口,他的心,乱了!
“我还知道,几年前的制毒案,真正的幕后顾晓彤现在还在国外逍遥,而她的父亲也安然退休了,从副省级的位置上……而你却在那次案子里差点栽了跟头,而且,你的一个同伴死了,就死在你的怀里。对吗?”宋星月道,痴痴地看着余罪,这个谜一样的人物,终于在他的面前,渐渐地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余罪悲从中来,抽泣着,一瞬间泪流满面,他大把大把抹着泪,痛苦地抑制着,却怎么也止不住。
“对不起,我不是非要触及你的伤心事,只是为他觉得有点不值,底层人的命运都不会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管你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悲剧的结局……或者我简单地讲,你难道没有想过,像你这样,有前科、有污点的警察,还有机会走到更高的位置吗?那怕你功勋累累,也会被出身所累。”宋星月道。
泪流满面的余罪,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这些,他抹了把泪,郑重地道着:“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你仍然会失望的,我是什么人由不得你来评价,我的命运,也由不得你做主。”
“错,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宋星月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把手机塞到了余罪口袋里,退了一步,将欲离开,她又回头道着:“手机有我的号码,想通了就联系我,升职晋衔真的很容易,不需要拼命去换,否则那么的警星闪烁的,都是从那儿来的……如果你想离开警营更容易,有一天你会走到比我更高的位置的。”
她说罢,轻轻地走了,款款地上了车,丝毫没有停滞,只留下了余罪呆呆在站在夜色中,过了好久他才省悟,却一直没有勇气去看那部手机里的内容。他就那么站着,之后又坐着,之后脸埋在双臂间,,就那么孤独的一个人、在孤寂的夜色里、孤独地面对着雾霾深重的夜空,默默地流泪………(未完待续),!
是他心里的心病,很小的时候,被人骂野种开始的。
“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在查你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你身世的秘密,不要小看钱的威力,有时候它比警察还管用,你现在这个母亲是继母,你们亲生母亲我查到了,她叫冯寒梅,你对她还有印像么?”宋星月道,几步之外的余罪像石化了一样,半晌无语,没有走,也没有回头。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父亲,就觉得那儿不对,我不是诬蔑他啊,不过你们俩人……难道你没发现,爷俩的差别太大了点?一个精明干练,一个五短身材,就怎么变异,也不至于变异到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啊?”宋星月又道,她说话很小心,小心到甚至有点紧张,斟酌了半晌又道着:“其实我很期待我们之间的合作,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干过什么,对你除了钦佩之外,我还真没有其他想法……在查的时候,我的人无意发现了你的身世,而且追着线索,查到了你亲生父母的近况,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你想拿这个秘密来换什么?”余罪回头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更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刨出他的身世。
“友谊怎么样?”宋星月伸着手,示好。
“你们要懂友谊,我就不会是烂人,早就成圣人了。”余罪无动于衷,刺激了宋星月一句,警惕地问着:“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父母当年都是陶瓷厂的工人,而且都是下乡知青,同时招工留在汾西了,从登记结婚到登记离婚,只有十个月时间。”宋星月道。
“那又怎么样?”余罪不屑道。
“不怎么样,但这十个月,恰恰就有了你,似乎结婚就为了生这个孩子啊。呱呱一坠地,当娘的扔下孩子就跑了,但凡有点母性的女人都不至于这么绝情吧?你一点都没有奇怪过,你为什么叫余罪?”宋星月又问。
这是一个余罪从来不愿去触及的地方,多少个日夜的辗转,多少个梦里的思念,那已经是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时间久得几乎已经忘记了,猝然提及,记忆如洪流袭来,儿时的一幕一幕,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纠结、让他犹豫、让他不敢触及。
“办户口的那位老警察已经退休了,他告诉了我很多故事,还有几位已经原陶瓷厂的工人,也告诉了我很多往事。”宋星月道。
“你是指城关派出所退休的所长,李军涛?”余罪问。
“对,就是他。他和你爸是朋友,你的名字好像就是他起的。”宋星月道。
“不可能,他的嘴很牢,我小时候就问他我妈去那儿了,结果他扇了我两巴掌。”余罪道。
宋星月蓦地笑了,笑着道:“确实不太可能,不过如果有人能给他解决一个子女就业的问题的话,那好像就可能了,不过动动嘴而已。”
“我对她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二十几年,你觉得还会有感情?”余罪道。
“可你对你的生父可能会有兴趣的。”宋星月轻声道着:“不要激动啊,据老所长讲,冯寒梅和你现在的父亲是奉子成婚,这个很多人包括你自己恐怕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但真相是,你母亲冯寒梅原来爱人叫郑健明,在汾西当年也是名人,很多人都记得他,传说他很精明,倒卖烟酒、钢材、电视机等等,是第一批发家的人,不过后来好像出事了,那时候有条罪名叫‘投机倒把罪’,他被通缉了,但没有抓到他……他逃走后不到两个月,就是你父母和冯寒梅结婚,然后又不到十个月,离婚!连你的母亲也不知所终。”
宋星月轻轻说着,她看到了,余罪像窒息一样,在粗重地喘着气。再然后余罪就都经历过了,他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在最初的记忆中,总是有着恐惧的影子,是对父亲拳脚的恐惧,还是对小伙伴背后指指点点骂他野种的恐惧。他不止一次问及妈妈去哪儿了,回答他的永远是两个耳光。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有那么怪异的举动,年近半百续弦不说,又要生一个孩子。念及此处时,一种浓浓的忿意油然而生,天天在寻找真相,却不知道,自己在谎言中生活了二十几年。
“这就是李军涛所长告诉我的,你名字的来由,余罪未了,又添新孽。他们的近况都在手机里。”宋星月轻轻地,下了一个结语。
余罪闭上了眼睛,平复着心情,他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可当无从寻找真相,或者相隔日久,已经可以忽略真相的内容了,可当有一天谜底就摆在面前,他却无法自制的感觉到了惶恐,真相……将如何面对。
半晌无语,宋星月又掏着那一部手机,递给了余罪,一语未发,眼眸如星,期待地看着他。
“你想交换什么?我确实不知道卞双林的下落,甚至你说的真相我也不想知道。”余罪道,鼓不起勇气去拿那部手机。
“什么也不换,如果换,我想赢得你的友谊……我们都是被生活欺骗的遍体鳞伤的人,你比我强,好歹还有理想,不过坐在我的位置,却看不懂你的生活,这个世界充斥着谎言、堕落和腐败,比如我,只要愿意花钱,可能找到十个、一百个、甚至更多的警察为我卖命。既然操守和理想都是谎言,那拼命的意义又何在呢?”宋星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