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冥笑了声,看向白老。
白老会意,推动轮椅,将庄冥推上前去。
庄冥来到了宋天元的面前。
此时他坐在轮椅上。
宋天元则跪在了地上。
哪怕坐在轮椅上,庄冥依然是俯视下来。
“宋天元,我还有件事……”
庄冥缓缓说道:“你本没有打算将我杀死在这里,想必还准备了许多后手,会继续对庄氏商行出手,从而将我击垮。而我仔细揣摩你的过往,便也想过,你手段甚多,有些事情,有些谋划,没有了你,自然也就施展不出来,但是,有一些手段,想必即便没有了你,也依然布置好了罢?”
“你在问我?”宋天元抬起头来,多了一抹嘲讽。
“真有你已备好的计谋?”庄冥神色如常,问道:“哪怕今日我杀了你,也依然可以实行?”
“你既然算无遗策,我此前一切所思,皆被你所知,难道此刻就算不到我的计谋?”宋天元脸上的嘲讽神色愈发浓烈,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眼前的庄冥。
“我并非全知,也非神算。”庄冥摇头说道:“我之所以能算中你的一切计谋,不是我比你更聪明,也不是我能神机妙算,只是我比你更加谨慎,用了更多的精力去思考。”
“我可以从所得的微末线索,去推断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一遍又一遍地计算,尽我所能,思及千虑,尽量去考虑周全。”
“但我并不能从全无头绪,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推断出即将发生的事情。”
“所以,我想问你,你后续定计,定的是什么计?”
庄冥神色认真,这般问道。
宋天元眼中的嘲讽神色,愈发浓烈。
“你我仇怨结深至此,此时此刻,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会的。”庄冥应道。
“凭什么?”
“凭你自己。”
“只要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宋天元目光微凝,又冷了声音,一字一顿道:“你敢放过我?”
“只要你尽数说来,只要你所言不虚。”庄冥缓缓说道:“我自会考虑,是否要饶你一命。”
“我怎么信你?”宋天元握紧了手,他本以为自己会死,但抓到了一丝活命的机会,哪怕知道极为渺茫,却也不禁问了这么一声。
“就凭我是庄冥,就足够让人信服。”庄冥俯视下来,说道:“我六年之间,成为淮安十六府的首富,靠的就是诚信经营,重诺守言……若无诚信,何以在六年之内,营造出如此大势,连接各方生意?”
“就凭你一句话,我便信你?”
“你没得选择。”
庄冥缓缓说道:“你与我都非天真之人,心性城府深沉,此刻我说一定放你,想必你半点不信,但我也能实话告诉你……此时此刻,你若信我,生死难料,但不信我,必死无疑。”
宋天元闭上眼睛。
他不想死。
他还想活命。
死了一了百了。
活着才能继续。
他不可能尽信庄冥,甚至他心中根本不信。
但正如庄冥所说,他没得选择。
哪怕希望渺茫到了极点。
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还是想要抓住。
而且,据他所知的消息来看,庄冥在淮安十六府的声誉,似乎还算不错,至少没有过食言而肥的前例。,!
p;而在这魁梧壮汉的手里,提着一把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