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揉了揉小狐狸的脸,指尖点着狐狸微微湿润的鼻子。
他这般可爱,叫人如何不喜欢。
“有你这句话,我定不会让你只用这半颗心吊着命。”
裴铎爱抚的动作更温柔了些,若是林织此刻是人形,他便会做些别的亲昵表示了,可是紫毛狐狸乖乖贴着也叫人心里熨帖,他亲了亲狐狸脑袋,手指顺着柔滑的皮毛摸到了尾巴尖尖。
为皇帝祈福诵经的梵静寺和尚们出宫时,裴铎去送了一程。
他并未和无尘大师表现出熟稔的姿态,两人隔着距离,说着些场面话。
将人送走前,裴铎往明悟的手里递了一方丝帕。
那自然不是普通的帕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梵文,隐隐透着玄妙的禅意,是佛门中物。
“此为桃木枝的回礼,我代我家狐狸送你,多谢你的好意。”
裴铎自然不是白收礼的人,明悟给了心意,他知晓对方没有旁的心思,所以给了相应的回礼,毕竟明面上镇妖司和梵静寺还是十分友好的合作关系。
明悟看着远比桃木枝贵重的秘传经文,朝着师父无尘大师那看了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双手合十向裴铎道谢。
和尚们出宫,两拨人各自分别。
无尘大师回头,看着注定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朱紫衣袍青年走向晦暗的夜色,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他曾劝过裴铎,放下执念,方可无量无边。
那时的裴铎还年少,才进镇妖司不久,正在同他对弈。
裴铎执白棋,落下一子,让本平和的局势充满了紧张的杀机。
——大师,与我而言,若无执念,便同荒芜杂草一般,野火烧了,却没有来日再生的机会。
——白子为后手棋,可从不是先落子者为赢家。
无尘大师那时便知道,裴铎日后定时要业障缠身,一身天赋不能尽用。
可惜,如何不可惜。
明悟见无尘出神的模样,低声道:“师父,人生在世,缘法自然。”
无尘大师笑着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自然如此。”
无尘大师很满意他的这位亲传弟子,在修禅这方面比他更甚,也比他更为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