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就要杀咱们。所以傻大个说杀日本鬼子就是给中国人放生。”霍小山自打在村庄被屠后听了郝存义的解释也觉得是这个理,也就想开了,并没有在关于杀生的问题上有什么心结,刚才所谓杀生违背了宋子君的教育,那更多的是一种孩子想妈妈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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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大个是谁?“慕容沛插嘴问。
”傻大个姓郝,是个抗日义勇军的司令吧,他路过我们村子我们两个一起逃跑,他被鬼子杀了。”霍小山还是很想念郝存义的。
“哦。”尽管郝存义在东三省抗日很出名,但慕容沛却是在齐齐哈尔日占区,那里消息被日军封所的紧,所以并没有听说过。
“我娘说众生是指一切有情生命。那些畜生也是众生。但这些日本鬼子连畜生都不如!怪不得我娘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还是人。”霍小山没有再说郝存义,而是接着说杀生的问j题。
他见慕容沛露出不解的神色,就又解释道:“你看这山林里的畜生,狼、虎、熊虽然也吃肉,也残忍,可它们只是为了吃饱肚子。绝不象人,尤其是这些日本鬼子,他们杀我们中国人可绝不是为了吃饱肚子。”
话说到这里,霍小山站了起来,见那烧过的木头上还有青烟,就又用脚踩了踩,直到一丝青烟也不再冒出。说道:“我们该接着走了。”
“哦。”慕容沛也站起身起来。
两个人一起沿着河沿向下游走去。
一路上两个人似乎忘却了一起跌倒在河里的尴尬,都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慕容沛原本和她娘生活在齐齐哈尔,在九一八事变后的第三年,她娘去世了,只剩下了她自己,幸好她神通广大的当教育总长的舅舅得到了自己唯一的姐姐去世的消息,便派了周列宝等人想方设法来到黑龙江接她回南方。
但又由于玉玺的原因他们无法向南,反而被日本鬼了一路追到了黑龙江北部山区。
慕容沛虽说只和娘生活在齐齐哈尔市,但同样是生活在上层社会的人,有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她自然也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而且竟然懂日语,所以在鬼子追周列宝的时候,她竟听懂了日本兵的呦喝,鬼子当时喊的是这个支那人枪打得很准,叫所有人都过去,所以她才叫霍小山放心地往山坡下跑。
论知识水平霍小山自然比不上慕容沛,但他给慕容沛讲的都是山林中的事,爬树摸鱼打狼乃至天坑里的棒槌小狍子雪猿海东青。
霍小山说这些的时候,慕容沛总是闪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霍小山,她感觉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她面前展开了,在这个世界里绝没有自己的世界那么复杂,有时是淡淡的如同平静的小溪,有时是浓烈的如同暴风骤雨,在这个世界里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而有时又是超出凡尘的,一举一动之间有着禅的意境,所有一切都是真性情的流露,如同大自然一样不加伪饰。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呀?”慕容沛问霍小山道,她想起问霍小山这件事时已经是两个人在河边走的第四天了,这四天里他们除了睡觉休息就是走路,好在现在没有鬼子追,所以并不是走得太快。
“顺着河走,下游肯定会有人家的。”霍小山肯定地说。
“汪、汪、汪”就在这时,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了狗叫声。
“一定有人。”慕容沛惊喜地说道。
“小心点,咱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霍小山提醒道,他一伸手拉住慕容沛的小手,慕容沛就这样被牵着,两个人躲到一丛茂密的灌森后伏下身来。
慕容沛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被霍小山牵手的感觉很自然,很温暖,感觉自己似乎等着这个男孩的牵手有一生一世了一般。
霍小山可绝没有慕容沛这半点的小女儿心态,当他知道慕容沛是个女孩的时候,给她以安全和保护这难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不,肯定不需要,这就象一加一必定等于二,没有为什么,天经地义!就象老爷霍远天经地义地要进山打猎采药,老娘宋子君天经地义地要在家洗洗涮涮、赶猪上圈、教他读书写字一样!
那狗叫声越来越近,叫得也越来越凶,很快,霍小山和慕容沛就看到了前面枝叶地晃动,而就在这时,霍小山也听到了那狗叫声后有日本鬼子的叽哩哇啦的叫声。
他轻轻地往下一拽慕容沛的手,慕容沛会意地把身体伏得更低了。
就在这时,树隙里看到一个穿着坎肩的汉子正飞快地向他们藏身的地方跑来,而后面一条大狼狗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来!很明显是日本鬼子撒开了狼狗来追这个人!
八步,七步,六步……那人最后一步终于冲到了霍小山和慕容沛藏身的灌木林前,他吃惊地看到了灌木从后竟然藏了两个人!而这时他身后的那条大狼狗的两只前爪也已从后面扑上了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