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爷从他肩膀跳到了地上,坐在江滩边的石阶上看着黑乎乎反射着点点霓虹的江面。
余秋说道:“我就不坐了,屁股上没毛。”
非爷不满地扭头盯了他一眼,余秋嘿嘿直笑。
余秋下了几个台阶,轻松地说道:“我只知道未来肯定更美好更奇妙。当然会有难的时候,但是总有办法的。”
非爷看着他的背影,真的还就是蜜汁乐观。
也许在他心里,再难也比不上曾经失去至亲、自责至极?
他忽然也放下了若有若无的担忧。
余秋是从深渊里再爬出来的人,非爷是带着超过十年的见识回到过去的人。
就算不可知的未来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人或者事跳出来,又担忧什么?
非爷忽然说道:“风大。走,回去,尝尝我的猫薄荷酒。”
……
何诗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先和妈妈打电话聊了一会。
今天虽然有李老师和店里的小玲在一起,但何诗还算是第一回在另一个男生的家里,吃他做出来的菜。
她的心里免不了地情绪复杂,因此特别想跟妈妈聊天。
妈妈问道:“今天有开心事?”她听得出来,女儿的语气带着开心时候的轻松和娇气。
何诗心里一惊,然后促狭地说:“多赚钱当然开心嘛。”
“快说清楚!”
“哎呀!妈!”何诗嗔怪道,“就是李老师让我跟着她开始做婚庆花艺嘛,每个订单都大些。”
她妈妈这才放心,叮嘱道:“等妈妈去看你的时候,请李老师一起吃个饭感谢她。”
“嗯……”何诗说完,沉默了一下,忽然问,“妈,你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我也长大了。你想不想有个人陪你?”
电话那头一时没声音,然后就提到了几个音调:“臭丫头!瞎想什么呢!妈都快50了!”
何诗的语调故作轻松:“哪有快50,才45啊,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妈没那个心思!倒是你,应该放在心上了。趁我还没老,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妈……”何诗的声音有些迷离,“我记得小时候,他还给咱们做过饭。”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何诗自责地不得了:“对不起,妈……”
“想什么呢……”妈妈的声音明显是故作轻松,“是不是馋妈妈做的菜了?叫你好好学学做菜,是不是自己下厨太难吃了?”
“是啊,想你啦。”何诗弯起嘴角。
“妈妈过几天跟姜阿姨说一下,去江城一趟做给你吃。”
“嗯!”
何诗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呆。
她猜,妈妈现在也许在悄悄地哭。
所以她发着呆,眼圈也红了起来。
当时也是会给妈妈和自己做饭的人,为什么后来就会远走高飞呢?
所以说,想想感情的事,就觉得真的好难啊。
连开始都害怕。
何诗擦了擦眼镜,先进洗手间还是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