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红了眼。
岑溪一双眸子冷了几分,抬脚就欲走过去,脚步刚抬就看见莫星河上前,小手拉住了地上的人。轻柔的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把她手里的那条手帕接了过去缠绕在了她的手上,清冷如玉的声音道,“玉壶,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的温柔。”
玉壶委屈的红了眼,“奴婢只是担心。”
明明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她看了实在是心疼,没想到自己的好心会被她拒绝的这么干脆。
莫星河双手环胸,把玉壶拉到了身后,目光瞄了一眼地上还在颤栗的女子,冷声道,“她有癫痫病,发病一炷香之内不治疗的话,必死无疑。”
话落,莫星河似乎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毫不留情的抬手把女子头下垫着的包袱给抽了出来递给了玉壶,随机转头就要离开,“玉壶,我们走吧。这条街上定还有其他人,我们问其他人就行了,大不了我们马车暂住,也不是非她不可。”
玉壶点头,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顾染一言不发,却用行动代表了自己的决定,长腿一抬,就站到了她的身边。
女孩浑身一震,顿时跪直了身子,“你怎么知道是癫痫?你是不是大夫??”
莫星河脚步顿了顿,随后连头都不回,再次抬起了脚。
女孩猛地一把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莫星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姑娘刚才说得对,姐姐得的是癫痫,发病一炷香如果不及时医治就必死无疑,不满姑娘,我刚才带着姐姐就是从一里地以外的药馆刚刚回来,太远了,我带着姐姐现在就算是跑也赶不过去了,姑娘既然知道是癫痫,是不是知道怎么治???”
刚才那扑通一声,听得玉壶浑身一抖,她是真真摔了的,所以知道这地上摔一下是什么样的下场,她跪的那么响,那双腿上定然满是伤痕。她登时抬眸水灵灵的看了看自己莫星河。
莫星河本来是想帮忙的,可那女孩不分青红皂白就敢伤她的玉壶,她顿时没了那个心思,可玉壶那双眸子里担忧满满,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转过了身,目光凉凉的看着下方变了脸色的一个孩子,“是,我只打怎么治,但是,我凭什么要帮你?”
她淡淡的斜了一眼玉壶手上的伤,“尤其是一只不识好歹的狼崽子?”
女孩当即朝着莫星河弯下了腰,对着那满是砂石的十字路磕了下去,嘭的一声,那双饱满的额头之上就布满了七七八八的红痕。
她带着哭腔开口,“求姑娘救救姐姐,刚才是我不对,我给姑娘赔罪,若姑娘愿意救姐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莫星河挑眉,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哦?做什么都行?”
小女孩急的恨不得跳起来,直搓搓的点头,“是!只要姑娘救姐姐,即便是要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莫星河勾唇,“不必了,你记住你今天的话就行,若是他日你反悔,我自会取你的命。”话落,她抬眼看了看顾染,“顾染,借用药箱。”
顾染挑眉,给了岑溪一个眼神,后者便去马车里的隔槽里拿出了顾染的药箱递给了莫星河。
“玉壶,给我帮把手。”话落,莫星河看向了那小女孩,“压好她,不要让她动。”
随后,莫星河从药箱里面拿出自己需要的药材,工具,处事不惊,淡淡的给地上昏迷痉挛的女子按压心口,虎口,用她随身携带的银针控制女子的各个穴位,骨骼关点。
不消片刻,原本痉挛的女子挣扎的幅度就越来越小,慢慢的开始沉寂了下去。
那是顾染第一次见到莫星河出手,一直以来,她对药理方面都有些很强的敏锐,她熟知各种药理,但是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救过人,顾染一直觉得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她只是熟知药理,却不会实用,要么就是她因为某些事情,再也不去碰这些。
可如今瞧着,也并非如此,至少她在救人的时候,没有一丝的陌生,井然有序,没有一丝手忙脚乱,虽然刚开始有些生疏,可是很快便熟练了起来,一双剪水眸里也噙满了认真。
顾染越看,越发现自己的眸光收不回来,一双眼底清清楚楚的倒映着那个一席红衣的女子,满满堂堂的全是她。
一盏茶后,莫星河收了手,轻喘了几口气,随后起身,把东西全部都收拾好暂时交给了玉壶,“暂时控制住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想要醒过来,需要把人挪到干净的地方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女孩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目光看向了顾染的马车,还未开口,莫星河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想都不要想。”
顾染那么清冷孤傲,是有些小小的洁癖的,他的马车之上想必除了她这次之外也是从来都没有人坐过的,里面不管是什么物件都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如今这小丫头居然打马车的主意,她想都不要想。
顾染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眉眼染上了一抹柔色。
他的马车,除了燕苏和莫星河之外,还没人能上,别人若是不长眼色,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人丢出去。
女孩也是太急了,生怕自己的姐姐有什么意外,见此也只能垂下了眸子,手腕用力就把背上的人给扛了起来,“我家离这里不远,还请姑娘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