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眨了眨眼,时竟然无法领会到宣宗皇帝口里的“不这样”又是“不哪样”。
“我是个混蛋,”裴度挫败的叹了口气,紧紧地抱住钟意,语调艰涩,又带着抑制不住的懊恼道,“对不住……阿意,昨天晚上我定是昏了头了,你当时就应该把我打醒的……”
“那倒也不是,”钟意见自己好像真把人给刺激到了,赶忙又安抚道,“这本也是我自己愿意的……”
——昨个儿晚上从头到尾,钟意就是痛到直发抖的时候,也都没忍心对着宣宗皇帝直接说出个“不”字来。
裴度垂眸,定定地望着钟意,眸底的颜色骤然浓烈了起来。
钟意被他看得仿佛有股燥火在心头烧,尴尬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小心翼翼地与宣宗皇帝求证道:“斐郎你之前……就没有什么……?”
裴度被她问得也尴尬了起来,手背在身后连着轻咳了两声,眼神乱飞,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去看钟意,含含糊糊地缓缓道:“朕原是预计着让刘故准备着,在你及笄生辰那日再,再行周公之礼的……结果昨个儿你哭,朕就没办法了,后来稀里糊涂的……”
“也就是只看过二图册罢了。”裴度被钟意好奇的眼神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最后还是破罐子破摔地直接说了。
——只看过二图册?!钟意在心里倒吸了口凉气,顿时觉得自己昨晚遭的那场罪也不算是全然无故了。9
“你那是什么眼神?”裴度却终于被钟意看得恼羞成怒了起来,瞪了瞪眼反呛回去,“二图册很少么?难道你看过的能比朕还多?”
钟意闻言还真想了想,春宫图册之类的……她好像也只是听人偶尔提及,实物还从未见过,说起来也确实没有比宣宗皇帝好到哪里去……钟意也只好哑口无言地闭上了嘴。
“让朕回去再好好地研究下,”裴度轻咳声,背着手俯身弯下腰来,在钟意的唇畔轻轻吻了吻,红着脸小声与她说软话道,“好阿意,是我错了,昨个儿晚上对不住……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打回来好了……我绝不还手。”
钟意不由被宣宗皇帝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调给气笑了,话说的好听,真让钟意打,她还真敢打么?……再说了,她也不舍得。
钟意抬眸瞪了俯下身来的宣宗皇帝眼,抬手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下,眉梢微扬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这回先记着。”
“嗯,”裴度抿着唇笑了起来,手指略略划过钟意神采飞扬的眸子,心头霎时软,轻轻道,“阿意,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如果不喜欢,就定要直接与朕说,比起别的,朕更不希望让你疼。”
“我只有你了,宝儿。”
“宝儿又是什么?”钟意被裴度这又酥又软的句叫的俏脸绯红,含嗔带喜地瞪了他眼,明知故问道。
“宝儿就是你呀,”裴度笑盈盈地又俯身在钟意的唇畔浅吻了下,抿着唇含笑道,“对朕来说,阿意就是宝儿,朕的大宝儿……以后与朕生了孩子,那就是朕的小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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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敛洢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时,正正来得及瞧上眼某个熟悉的背影。
“林大姑娘怎么来我们府上了?”傅敛洢皱了皱眉,走到倚在马车边等候他的傅长沥身旁,奇怪道,“哥你方才与她说什么呢?”
“些琐碎小事罢了,莫名其妙的,没什么意思,”傅长沥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正面解答傅敛洢的疑惑,只冷淡道,“你既来了,我们便快走吧……祖母的秋山别院离府上本就远,我们再拖拖拉拉的,等到下午再过去,今晚就未必回得来了。”
“回到来有回得来的回法,回不来有回不来的住法,”傅敛洢却不以为意,随口道,“若是今晚回不来了,我们就在祖母那别院里住上夜,也未尝不可去啊。”
“还是算了吧,”傅长沥想也不想便口否决道,“我明日还要上早朝,住在秋山别院清早少不得要惊扰了祖母她老人家……更何况,祖父也回来了,我们留在那里本就不适当。”
傅敛洢说不过他,由着傅长沥催了她上车,路疾行,快马加鞭,赶到秋山别院时,兄妹二人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的仆妇们来来往往,这是副在整理打点行装的模样。
“见过大公子、三姑娘。”来往的仆妇见着他们二人,纷纷俯身行礼。
傅长沥越过纷纷乱乱的众人进了主屋,衣摆掀,朝着正端坐在主位上是两国大长公主跪拜了下去,沉声道:“孙儿来迟,见过祖母。”
两国大长公主已年近花甲,两鬓斑白,但气度雅然,行走坐卧间有股说不出的不俗气质,令人见难忘。
见了傅长沥与傅敛洢过来,轻轻摆了摆手,招呼他们兄妹二人起来,微微笑着道:“我这儿正乱着,你们倒来了……怕是时半会儿没什么地方招待你们喽。”
“祖母这是?”傅长沥顺势问出了心的疑惑,奇怪道,“近期有远行的打算?”
“说是也不是,”两国大长公主给他们兄妹二人指了座儿,又叫人奉了热茶来,沉吟片刻,如此道,“确是要远行,不过……看你祖父的打算,估摸着日后兴许也是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才让人这般彻底的清查番,将我这数年来在这儿住着前前后后所添置的东西都并收收了箱笼。”
“怎会如此?”傅长沥听了大惊,错愕万分道,“怎么就不回来了呢?是只不回秋山别院了?还是连洛阳侯府都不回了?”
两国大长公主微微笑,低头呷了口茶,只淡淡道:“这我也说不准……还是要看你们祖父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