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在一盘感慨道。
“这不是我那徒儿的功劳吗?”
徐言笑道:“也就是他认得什么杭州城的伶人乐手,咱们哪会有这么多的人脉。”
一旁正自作画的沈明臣连忙放下画笔解释道:“恩师,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学生和雪里梅姑娘只是略有交情。雪里梅姑娘肯当堂作证是看不下去周有德为恶不仁。”
徐言与徐渭相视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周家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地了,文长兄我看过几日书坊便可以重新开业了。杭州城的百姓们看了这几天赝稿,眼睛都快瞎了。”
徐言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
“公子所言极是。过几日徐某便会操持重新开店的事。”
徐渭如今对徐言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公子不但有诗才,也有谋略城府。关键公子今年才十五岁,端是比许多三四十的人还老成。假以时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良禽择木而栖,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恩师,这下您总可以安心读书了吧。听说大宗师已经按临了杭州,不日便要主持杭州院试了呢。您也得早做准备啊。”
徐言打趣道:“哦?嘉则不试一试?”
沈明臣连连摇头:“功名非我愿。考了功名就得做官,就得被条条框框拘束着,实在无趣的很。学生平生所愿便是云游各地,留下尽可能多的诗篇。当然要是有几首恩师那样的佳作就更好了。”
徐言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你这拍马屁的工夫倒是见长了啊。”
沈明臣确实一生未曾出仕,但谁又能否定他的诗才?
只是个人选择的道路不同罢了。徐言确实无权干涉。
倒是徐渭主观上是想考功名的,但实在运气太背,以至于心灰意冷才去给人做幕僚。
二人虽然都未做官,但本质还是不同的。
“学生说的可是实情。您是不知道如今杭州城中百姓都在争相传颂您的诗词呢。”
沈明臣悠悠然道:“恩师,不如您趁着机会出一本诗集吧,一定大卖。”
徐言不禁愕然。
这是要自产转自销吗?
想不到沈明臣还挺有经商头脑。不过他却是没有这种打算。出诗集?走才子路线?太高调了!
“这便不必了吧,太过刻意反而不美。”
沈明臣点了点头。
“也是,恩师是要考功名的,还是稳妥一些是好,莫要被这些俗事牵扯对了恩师,过几日我便要回宁波去了。”
沈明臣突然想起一事,向徐言禀明道。
“这么急?不如过些时日我们一同离开的好。”
徐言反正最多一个月后也要返回宁波备考院试,便想着和沈明臣同行。
“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不然学生才不想离开杭州这等神仙之地呢。”
沈明臣摇了摇头叹声道。
徐言见是他的家事也不好多问什么,便嘱咐道:“那好吧,你路上小心一点。”
“放心好了恩师,到时我们宁波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