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一直觉得澹台熠肯定会像齐天大圣一样身披五彩圣衣,脚踏七色祥云来救他,因而身体不行,心理状况却还可以,他努力逼自己洗了澡,又吃了热饭热菜,吃到了肚子里暖暖的,疼痛和疲惫感缓解了一些。
他手里如今也有几样值钱的东西,一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一块宋母送他的贴身祥云玉佩,最后一样,便是那支由暖玉制成的几把玉。
这玉不好拿出来,宋普想了许久,以防万一,还是将那支玉放回了体内。
要是那个男人想起来要搜他身上的珍宝,他也好有个准备。
只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寨子,那劫持他的男人名讳叫做段息,是这个寨子的二把手,而这个寨子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这里有老有少,也有不少女人,小孩追来敢去,女人揪着男人的耳朵打情骂俏,看起来其乐融融,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和谐,完全不像是宋普印象中的匪类。
宋普十分不解,想找人套话,然而这些人见他过来,便满脸戒备,更有甚者,甚至转身就跑,好像他才是财狼猛兽一样。
宋普:“……”
宋普很无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可能是这寨子人自大了,反正也没有限制宋普的行动,饭菜也都是管饱,不会故意饿着他,搞得宋普越来越迷茫,不知道自己是被绑架,还是被请来做客的。
在这个寨子里的第三天,段息突然出现,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道:“你该和我走了。”
宋普忐忑地问:“去哪儿?”
段息道:“有人来赎你了。”
他说着这句话,嘴角终于翘起了一个弧度,这次他没戴口罩,宋普才发现他是一个很英挺的男人,笑起来也平白多了几分文雅的气息。
宋普安静如鸡地跟在他身后,这次他依然被戴了黑色的眼罩,没能让他看到一点出路,走了有一会儿,宋普才被摘开了眼罩。
他此时站在了一个陡峭的悬壁上,睁眼看去,都能看见抖落的石头,不过他能看见底下有一支人马,为首之人,便是澹台熠。
宋普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朝他招手,“陛下!!臣在这里!!!”
澹台熠看到活泼乱跳的宋普,顿时安心了,“孤的宋卿还好好的,孤还说若宋卿掉一根寒毛,孤就要将这群人全都凌迟,如今孤可以网开一面,全抓起来腰斩罢。”
胡努尔赤道:“陛下,项王山此地易守难攻,之前派了三支军队都未曾将其歼灭,只我们这些人手,恐怕……”
澹台熠挺起胸脯,傲然道:“人少些又如何?孤自是能以一敌千。”
若是宋卿看到他如此威风凛凛,想必会更加崇拜他。
胡努尔赤:“……”
他对他如此自信的样子有些无言了,又恳切地开口:“陛下若对奴放心,便由奴一人过去问问对方到底想要如何,若能不费一兵一卒救出宋公子,倒也无需陛下以身犯险。”
胡努尔赤此时心中疑虑颇重,项王山的匪徒千里迢迢到燕京抓住了宋家小子,又大摇大摆地用了宋家的马车,分明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宋家小子在项王山,而那马夫竟还被留了一口气回宋府报信……
胡努尔赤如今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性子直白的莽汉了,在梁国多年,他的心思也弯弯道道的开始走一步看三步,这一路上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很多,到现在为止,他脑子已经有一种不太敢确定的猜想。
恐怕陛下如此自大自信的性格也被算在了其中,若真的纵容他进项王山,恐怕……
胡努尔赤想到此处,他都不敢想那个场景,对待澹台熠的态度便显得强硬了些,“陛下,让奴先行,问他们一问,到底想要如何,若是要钱,我们便先给钱,若是要别的,也可酌情答应。”
澹台熠不悦地道:“秦叔,莫不是你以为孤会对付不了这些草莽之辈?孤一个皇帝,还要向这些草莽山匪妥协?”
“……毕竟宋公子在他们手里,有宋公子做人质,我们便只能受制于人。”胡努尔赤头疼,“且陛下气力比当年大公主还略胜一筹,奴又怎会不信陛下,只是陛下万金之躯,若有一点损失,百年之后奴都不能向大公主交代,便由奴先行————”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阵“砰”的巨响,地动山摇之间,周遭陡峭的山壁有无数的巨石滚落了下来。
宋普看在眼里,脸色顿时惨白,失声道:“火(药!!?”
段息在他旁边拊掌大笑道:“暴君此次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