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香懵了,下意识的看向左右。
凡是看到她目光扫过来的人,不管是摆摊的还是吃东西的,都纷纷扭头假装没看到。
她这才发现,人家不光是不看她,还刻意远离了他们。
明明是在人来人往熙攘热闹的大街上,在她的三轮车周围,在这四五个人后面,愣是空出了至少两米的无人区。
纪兰香心里一沉。
难道她遇到了传说中的流氓?
之所以说传说,是因为她上辈子一辈子相夫教子基本没怎么出过远门。
出门基本都是买东西,匆匆出去匆匆回来,不怎么跟人打交道也不怎么跟人唠家常。
唯一消遣解闷的,就是张家订阅了很多报纸。
最多的时候张家同时订阅了十几份,就算是后来纸媒落寞了,常见的日报新闻报体育报也没断过。
因此,纪兰香只从电视和报纸上看过现在的这些流氓有多猖狂。
这时候的流氓可不是后世的什么飞车党小混混。
这时候的流氓都是随身带刀的。
看中什么就抢什么,敢反抗提打一顿都是轻的,有时候劲头上来,这些人敢动刀。
纪兰香记得大概要再过个一两年,下岗潮来临,很多人失业没了收入,家里的孩子要是考不上高中大学,很少有人能找到工作。
找不到工作的这些年轻人怎么办呢?
就在街头瞎混。
再后来,香港那边的黑、帮电影风靡全国,很多青少年以加入黑涩会为荣。
一时间各种黑涩会组织层出
不穷,什么青龙帮猛虎团的,一个城市就有好几个。
打架斗殴火拼更是家常便饭。
时不时的还会有人被捅死被砍了手脚的新闻上报。
纪兰香看的时候没少跟张母一起感叹世道坏了。
由于坏人太多,好人都不怎么敢上街,上街必须成群结队,张家胜那时候又调到基层历练,因为这些人差点连位子都没保住。
后来严打抓的人太多,监狱都填满了,纪兰香和袁爱丽还遗憾严打来的太晚,监狱不够大来着。
可是,听一千道一万,不如亲身经历一次。
亲身经历了,纪兰香才明白为什么人们对这些流氓闻之色变。
现在她也害怕的瑟瑟发抖,总觉得他们腰后衣服下面别着刀,她要是一个回答的不顺心他们就会拔刀把她砍了。
她得非常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朝他们腰上看去。
纪兰香强笑了一下:“那个,我,我给你们也做个饼尝尝?”
打头的男的一摆头,不耐烦道:“尝个屁,当哥们儿是没吃过好东西的土鳖?一个破饼就想把事儿给了了?你咋想的那么美呢?”
他后面一个矮一点的人往三轮车把上一撞,顿时夸张的尖叫起来:“哎呀哎呀,我的胳膊断了,你得赔我胳膊,赔钱。”
玲玲睁大了眼睛,大声道:“明明是你自己撞的,你的胳膊也没断,你说谎话,你不是好孩子。”
纪兰香惊恐的一把抱住玲玲捂住了她的嘴,赔笑道:“
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您几位千万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