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内,乱局渐明,原本的两只黄雀终因真命黄雀的数度坑害,在螳螂们的决死突击下一举出局。不过,就在一众贼匪螳螂依旧追砍卫胜军兵之际,少有人注意的是,作为最大一只螳螂,张太岁早在鼓动完贼匪联军的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余,也将三百贼匪精锐一截为二。当然,放的可不光是断门石,还有劈头盖脸的数百箭雨,辅以慑人心魄的嗖嗖尖啸,对着寨门内外的贼匪展开无差别的猝然射杀。“弟兄们,报仇出气的时候到了,杀啊!”箭雨过后再有一声断喝,一名威武雄健的官军校尉,带着四五百全副武装的军兵,咆哮着窜出暗处,蜂拥着围杀过来。这场寨门战斗没有悬念,寨外的半数贼匪还好,至少有七八十人得以从箭雨下逃出生天,仓惶退回山下。寨内被瓮中捉鳖的半数贼匪则悉数殒命,甚至没能拉上几个垫背。而一身刺猬装的张太岁在倒下的最后一刻,犹自不敢置信的憋出一句:“姓周的,你怎在这里?”这边周新率军在寨门内外绞杀自投罗网的三百贼匪,同一时刻,寨内某间仓库,则在发生着攸关生死的越狱一幕。越狱情节其实颇为老套,天理昭昭之下,愤怒绝望的贼俘们并未含冤而死,因为两名大丘寨外来贼俘中的一人居然是个经年惯偷,身上更是暗藏了一把刀片。趁着看守军卒因关注寨门战况而暂离木屋的空隙,那名外来贼俘用刀片割开了自己与同伴的捆绳,顺道也好心的割开了几名贼俘同道的捆绳,直至该屋内的所有贼俘均脱捆绑,其间的扣人心弦与惊心动魄便不再细表。继而,由那惯偷轻松打开仓库大门,众贼一道溜出牢房,趁着寨内兵力都被寨门战斗吸引,疯狂逃往山寨一角,那里有条通往岭下的狭窄通道。当然,源自纪某人用以挑拨离间的锦囊妙计,贼俘自然不能这么容易的逃脱,那会显得太假太天真。于是,逃窜一半的贼俘们被官军适时发现,少不了喝停乃至追杀,其中更有拔地虎原形毕露,凶相尽显,愣是狂追猛砍了三名逃窜贼俘,喋血惊魂与险死还生仍不细表。最终,仅五六名贼俘带着箭伤逃出生天,偏生没包括那两名新来的大丘寨好人。当周新军结束寨门绞杀的时候,回过神的其他贼匪联军也姗姗赶到了凤凰寨下。可惜,这群寨主没能寻到许下诸多承诺的张太岁,却是汇合了七八十狼狈下山的凤凰残匪,从而也得知了凤凰寨与张太岁业已落入周新手里的残酷现实。坑瘪!郁闷!不甘!三千贼匪折腾大半夜,迄今已经只剩近千,损失这般惨重,如何能够就此退出赌局,放弃传说中的上亿财宝?周新军也不过五百,贼匪们自然不甘退走,已在商量着是否各自再从山寨拉来留守喽啰,再度围杀一次周新军了。然而,就在这时,九死一生才越狱成功的几名凤凰寨守卒,伤痕累累的出现于联军面前,当着上千贼匪的面,他们由一名小头目代言,向一众贼头们怆然揭发了天王寨以及拔地虎的斑斑劣迹:“都是天王寨,都是拔地虎,他们冒充联军援军,骗夺了我凤凰寨,抢走了所有财宝,并勾结官军,将山寨转手给周新,设计害死了张大当家!他们简直就是卑鄙阴险无耻下流”“闭嘴!你这小杂碎,胆敢血口喷人,污我清白!”天王寨的混世魔哪能接受这等污蔑,更不敢接下这份栽赃,顿时怒吼出声,甚至呛啷拔刀,就欲斩杀那名小头目。“住手,混世魔,我凤凰寨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斩杀!”凤凰寨仅余的陈宏陈二当家挺身而出,挥手令人护住小头目之余,目光冷峻道,“身正不怕影斜,混世魔,你急什么,莫非是做贼心虚吗?”作为老牌贼匪,兼而实力雄厚,混世魔可非忍气吞声的主,他大怒道:“姓陈的,你凤凰寨没本领守住财宝,干嘛要赖上我天王寨,老子从未听过拔地虎这个名字。想赖掉张太岁许诺的财宝,你就直说,焉知不是你等监守自盗?”争辩之余,江湖经验丰富的混世魔已提高警惕,暗示自家喽啰聚集防御了。“若是监守自盗,他们就不该现在抵赖,而应待到诸家兄弟替他们攻下凤凰寨之后再说。并且,凤凰寨之人适才所言与卫胜军俘虏交代吻合,所以,此事凤凰寨当无虚言。混世魔,你还是给大伙儿一个解释的好,免得我等彼此生疑。”素来与天王寨邻里不和的三星寨寨主淡淡插言道。虽然心中直悔自家之前为啥没这么着大捞一笔,但他说得却是条理清晰,义正辞严,完全站上了道德的制高点。“对,给个解释!混世魔,咱们中间,有这心计,也有这实力的,恐怕也就你天王寨了。做人不能这般没有下限,弟兄们损失惨重,都等米下锅呢!”又有当家落井下石的附和道。场面升温,并在转眼间从夺寨掠财演变为对天王寨的公审大会。左右凤凰寨里已确定没钱,周新军的五百人防守有余却进攻不足,众人也就没必要团结一心了,那么,对于最大嫌疑人,以及凤凰寨倒下后的最大势力,不管有仇没仇,借机打压却是众当家都很乐见其成的。其实,喽啰们信了凤凰寨的控诉,混上当家的可没多少笨蛋,不少人心理也觉事情太过巧合,若是天王寨干的,又干嘛不更小心些呢?但是,正如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离间计本少天衣无缝,它的成功历来靠的不是证据充足,而是靠的有人愿意相信,抑或有人故意去相信,本就被张太岁以重金勉强拢到一块的众家贼匪,不乏陈年老账,不乏勾心斗角,纪某人挑拨离间的锦囊妙计不过给他们提供内讧的充足借口罢了。公审快速升级,天王寨作为大别山东北区域的霸主,过往可没少欺压同道,这会众家聚集,人多壮胆,不断有陈年旧账被翻出。什么天王寨某某月抢了自家生意,什么天王寨某某日杀了自家弟兄,天王寨愈加成为众怒所指。而现场局势,也逐渐由当家们的声讨质问,演变为小弟们的吹胡瞪眼、口角怒骂、张臂撸袖、你推我搡,直至最后,乍然出现了冷箭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