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叹了口气:“你也别狡辩了,就你与张子骛那点事儿,京城里谁人不知?”
“奴婢出嫁前确实风光过一阵子,求亲的人不是踏破了安府门槛,也是接连不断的。可自从奴婢进了这相府大门,奴婢就一心一意安住府中,不成生过任何心思。”
“可南巷子那边,你怎么解释?”
“奴婢无话可。”
“好一个无话可,证据确凿,我看你是没脸再下去!”
“奴婢从未做过任何不忠于老爷的事,请夫人莫要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我看你是要把这偌大的丞相府害的满门抄斩你才满意!”
“夫人言重。”
丞相夫人一拍桌子:“好啊,一句你顶一句,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夫人莫气,这奴婢当着老夫的面竟敢如此,打发了就是。”
花丞相轻言细语的安抚过丞相夫人,转头就跟安似月怒喝:“滚!我相府容不下你这吃里扒外的女人!”
安似月面色未改,直视着丞相的双眼:“奴婢还想多问一句,奴婢入府多年,丞相可知奴婢名讳?”
“放肆!老爷记得你一个奴婢的名讳做什么?你莫不是因……”
“夫人!”安似月声音高了些,“夫人莫要将自己的想法加诸于旁人身上!”
安似月与花丞相对视良久,直盯的花丞相都有些闪躲,安似月才收了实现,轻轻的挽起一方衣袖。
直见到那方衣袖下雪白的一截藕臂,丞相夫人大惊:“青白日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安似月惨淡的笑了笑:“夫人慌什么?您瞧,守宫砂。”
“什么?”
“我自从进了丞相府,虽未得到丞相大人半个眼色,却到底不愁吃穿,不必担忧明日冷暖。只是三年无所出,便已是犯了七出之过,如今丞相大人要赶我走,理所应当。”安似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丞相大人,夫人,我安似月,问心无愧。”
安似月起身就走,再未留恋一眼,径直出了丞相府的大门。
花丞相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安似月?”
这个女子,为人处世太过平静,且太有自己的原则,似乎是有些不妥。
丞相夫人将花丞相这声低喃收入耳中,顿时打断了花丞相的思绪:“怎的?舍不得那妖精?”
“不,不,夫人错怪老夫了。”
“舍不得你去找她回来就是了,反正休书未下,一切都还来得及。”
“夫人,老夫这就遣人去把休书送去可好?”
“休书?”
“哎呦,瞧我,都被你给绕进去了,那是放妾书。”
“……”
府门之外,行人嘈杂,安似月只觉恍若隔世。
直到身后有人唤她:“安姨……不是,安,安姑娘,这是老爷给您的放妾书。”
安似月微微点头,接过了那张薄薄的纸。一纸放妾,这便是,她的青春啊。
安似月捏着这纸伫立良久,前路渺茫,安府她是没脸回去了,安似月紧了紧衣襟,毅然向前方走去。
东宫,太子侧妃安轻云正悠悠闲闲的磕着瓜子,逗着猫儿。
安轻云逗得狠了,奶猫忽的一爪子就往安轻云手背上招呼。
安轻云连忙收回了手:“你这猫儿还真是有脾气,来人,给本宫拔了它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