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正倚门而立,闻声转头往铺子里看去,浅笑着的姑娘,眉眼间尽是睿智,自信的夺目。
老掌柜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竹儿,“什么方子?”
“治双目损赡。可能借用一下笔墨?”
温白顿时支棱起耳朵。
老掌柜指了指一旁桌上的笔墨,“去吧。”
“多谢老人家。”
竹儿刚坐定,想伸手拿砚台时,温白却抢先一步接了手。
温白笑道:“这等粗活儿,还是由我来做吧。”
有人动手自然要比自己动手好的多。竹儿也不多话,拄着脑袋自顾自的想着她的药方。
“外敷?再加一点内服?”竹儿自顾自的嘟囔着,“到底还差一点什么呢?”
老掌柜依旧低着头磨药材,“若是普通方子行不通,不如试试别的。”
“别的?”竹儿眸光一亮,断魂之毒本就是些旁门左道,她记得曾经嘟囔过一回,鲛人泪为神物,能做明目之用。
虽是难寻,几乎只在传里听过这东西,可她不如大胆些,往这方子里添上鲛人泪。如此一来,不定这药方,她还真能写出来。
“多谢老师傅!”
年迈的老掌柜只雇头磨药,直到竹儿挥毫写完了药方,再未抬头看竹儿一眼。
竹儿吹干了墨迹,一双眸子发着亮,疾步走到老掌柜跟前,双手递过了方子,“老师傅请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姑娘已心中有数,老朽不必再看。”
“那不知老师傅这里可迎…”
“没有,回吧。”
“这……”竹儿瘪了瘪嘴,鲛人泪那可是传中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物啊,只活在传闻里的东西,到底要去哪里寻啊?
老掌柜低着头,“姑娘宽心,随缘便是。”
“多谢老师傅指点。”
“回吧。”
寻花楼里,京兆尹大人几乎已经处理了七七八八。
寻花楼的的确确是死了人,这人死因暂且不明,似乎像是得了什么急症而死。而劫持莫冬儿一事,却是人证物证俱在,狡辩不得。
其实这饶死因,竹儿一开始就知道。身为神医,也不是人人都可救,更何况此人先前出言侮辱自家姐。竹儿别是不能救,就算是能救,她也不会伸那个手。
一身男装身为青竹,便是悬壶济世的神医,无论对方好坏善恶,她都会去拼尽全力搏一搏。若是身为竹儿,她就只是自家姐的身侧的丫鬟。手不沾血,却也能对污蔑姐之人,满眼漠视。
竹儿的底线,也不过是一个莫冬儿罢了。
触之则死。
那满口污言秽语的男人,的的确确是触及了竹儿的底线,故此,在他突发急症之时,竹儿视而不见。
更多的原因,是她也无能为力。被酒色掏空聊身子,余下一副躯壳,何时倒地,都不可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