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们似乎想到了什么,陷入一片绝望。
原本决定把婴孩溺死的村人们再度争吵起来,
溺死她,回来找我们,岂不是更可怕?
谁来溺死她?不怕被她半夜找上门吗?
没有人愿意出手,也没有人愿意就此放过她,村民们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记忆中的这一切是如此的清晰,仿佛一只存在在脑海里,村民们,族人们那惨白的脸蛋,那浑浊的河水,那仿佛即将溢出来的恶意,与村民族人脸上无比真实的恐惧。
村民们看着突然出现的三碗道人,他破衣烂衫,但从他的打扮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位道士。
在这个世界,出家的人各个三缺五弊,甚至不得好死。
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既不用自己出手,又让这个婴孩远离。
最终年幼的婴孩被途经此地的三碗道人带走,并答应,不得在这孩子长大以后,告诉她的身世,只说是捡来的弃婴就好。
然而,这一切都在原身的脑海中,这个孩子,似乎天生就有记忆。
洛素有些疑惑,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的记忆,为何如此的清晰?甚至在她观看这段记忆的时候,仿佛身临其境,回到当初。
之后的记忆碎片便是原身跟随着三碗道人在山中道观的修行生涯,可似乎,这具身体天生缺失了一点什么,好似,比正常的孩子少了一点灵光。
不活泼,不调皮,呆板而痴傻。
但三碗道人恍如不觉,没有觉得原身有什么问题。
原身出生的村庄,叫许家村,原身应该姓许,但村人和族人们不愿与她沾上半点关系。
可人在世上,又岂可无名姓?
原身便跟着三碗道人的俗家姓,姓洛,名素。
原身每日早起,打扫庭院,做早课,做饭,午课,晚课,读书,书符,修行,按照师父的吩咐下山去青石镇上买东西。
每日都是如此机械式的重复,甚至没有一点点感情记忆,原身仿佛一个痴痴呆呆的小傻子。
师父叫她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山下的人,青石镇上的人,都叫她“三阳观的小呆瓜。”
“三阳观的小道童,傻得很哟。”
“三碗的小徒弟长大了,现在该叫小道长了。”
当然,镇民们调侃归调侃,对原身本身都极好,都喜欢叫她“小呆瓜”。
记忆进行到这里,洛素仍然是有些懵,所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难道只是为了让原身恢复正常吗?
日子仿佛依旧是这么的过,直到某一日,师父三碗道人照例下山去青石镇上摆摊。
三碗道人与原身师徒生活清贫,师父为了补贴钱财,维持生活,往往要去青石镇上摆卦摊给人算命解签。
可谁能料到,师父三碗道人似乎给一位前来青石镇的外人算了一签,大祸临头,对方很不满意,带人掀翻了三碗道人的卦摊,又将师父暴打了一顿。
这也就罢了,打完之后,三碗道人回到山上就好,毕竟,这么多年来,三碗道人算的卦,解的签,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三碗道人的乌鸦嘴已经名扬此地,被人掀翻卦摊,挨顿暴打也不是第一次了。
青石镇的镇民和师徒都习以为常,反正让这个倒霉蛋打一顿,出个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