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甲、白、鳗、水虾、黄蟹湖中八宝六珍!皇叔,本宫问你,这样的大明朝,什么是体统!”
“你说话!”
张嫣的眼神极为的凌厉,还带着一股锐利,眼神逼迫着朱由检表态。
京通两仓在万历十年的时候,有三千万石的储粮,目的就是防止建奴、西虏有变,京中无粮,无法让城外百姓入城,进而无法完成顺天府的坚壁清野。
蒙兀一共三次攻破大明九边,袭扰京畿地区,京通两仓就是保障坚壁清野的最重要的仓储。
张居正变革,留下十年可用之粮,并非笑话,那时京中一石米,作价只需一两三钱。而现在一石米需银四两二钱。
太仓是户部收揽全国银税所在,万历十年储银八百万两,全国十一布政司储银近三百万两,内帑三百万两,总计一千四百万两。
现在太仓只有二十万两,内帑只有七万两,得亏是抄了宁国公府和大珰李永贞的钱,否则德陵都有可能会停下。
重阳节都是摆阳澄湖八宝六珍,朱由检这第一顿重阳宫宴,就如同平常人家一般准备了黄蟹和重阳糕。
这特么什么皇帝日子!过成这样?!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张嫣的眼神足够的锐利,对大明朝的弊病足够的了解,她当初抱着一本《赵高传》把客魏两人打的人仰马翻,智力和对政治的理解能力,绝对都是顶级。
朱由检从来没认为魏忠贤是自己斗倒的,那是天启皇帝要杀魏忠贤和客氏罢了。
他只是摘下了胜利果实。
他眼神坚定,丝毫没有避让,非常严肃的说道:“米粱会有的,银子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问题,一定会解决。”
张嫣修长而白皙的脖颈往后缩了缩,眼神变得略微有些迷离,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轻笑两声说道:“俏皮话还挺多,本宫信你。”
她表现出了与平日里端庄典雅的完全不同,反而有几分妖娆鬼魅。
“我信皇叔,皇叔为何不信我?”张嫣的指头放在嘴边,又像是孩童般,瞪着晶莹的眼睛问着朱由检,轻声问道。
朱由检摇了摇头:“皇嫂我没有不信你,你喝多了。”
“咯咯,呵呵。”张嫣晃着身子将手里的奏疏递给了王承恩
,掩着嘴角轻笑道:“打开看看。”
王承恩递上了奏疏,连滚带爬的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正殿,跑到了门外,将大汉将军和侯在门外的陈德润,拉出了三丈的距离,又有点不太放心的又拉出了三丈远,才用力的锤了几下胸膛,将那颗蹦到嗓子眼上的心,给用力的拍了回去。
王承恩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乾清宫,这天家的事,他掺和不得,随意掺和明天就是乱坟岗上的一尸首。
“怎么了?王大珰。”大汉将军当然不知道正殿发生了什么,人都会有好奇心,他们自然问这个明白人。
王承恩用力的在这个大汉将军的脑门上戳了两下,呵斥道:“问什么问,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问!改明掉了脑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是是,大珰言之有理。”大汉将军脑袋一缩,大珰都不敢知道的事,他自然更不敢知道,宫里当差,那就是伴君如伴虎,这他家里老娘反复叮嘱的话。
陈德润倒是好奇的看着乾清宫正殿的方向,眼神里有几分好奇,还有几分淫邪。
而此时的乾清宫内,朱由检才打开了奏疏,他还以为是一封天子不德,禅让福王的懿旨。
懿旨的威力,朱由检见识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刚刚摆开阵仗,准备跟明公们斗智斗勇的局势,废立天子,真的就是张嫣一句话的事。
后宫不得干政,大明祖训?
凿山伐石之禁,内宦不得干政,哪一样祖训,明末的时候,这些祖训还在?
明公们讨厌他,因为他没有完全消灭阉党,只诛首恶,未曾大肆牵连,那份名单上可有两百多人,他就杀了二十一个人。
西山煤局更是直接把勋戚一股脑给得罪了。
锦衣卫?
锦衣卫都快被勋戚们渗透成筛子了,当然这些勋戚们不是上赶着当兵,他们就是为了那点正千户俸。
四万编制的锦衣卫,满打满算不到一万人参加日常的操练,连盘踞在德胜关的富户光家奴就有万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