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通惠河已经反反复复了许多年,自金国窃了中原之后,就开始在通州到北京开始修这条河,名曰闸河,但是没修完就被蒙兀人给杀的干净。”
“后来就成了蒙兀人来修膳自秦时的大运河,当时郭守敬定出了通惠河的图纸,通惠河的修凿成功,长约一百六十四里,便有了西苑太液池、金水河、筒子护城河和白浮泉到昆明湖的金河。通惠河的尾巴在香山,而后转入永定河,奔向大海。”
朱由检一听也是一愣,说道:“京杭大运河从秦时就开始修了吗?”
张嫣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奇怪朱由检的关注点,奇怪的说道:“秦始皇治陵水道,从嘉兴到钱塘越地,再通浙江,慢慢的打通了从杭州到开封的河段,后来隋朝时,修出了从开封到北京这段,元时,从徐州不再转向开封,而是直接奔东昌而去,也就是现在的京杭大运河了。”
“这通惠河太祖皇帝要修,没修成,太宗皇帝准备迁都,营建北京城,那必然要修缮通惠河。”
“太宗皇帝调拨了水脚夫四百六十人,永乐六年,太宗皇帝又设立通惠河官六员,永乐十年,又征闸夫二千三百余人,终于把通惠河打通了。”
“然后闸夫没过年就跑得一干二净,有人用黑夜妖眚吓唬他们,把人都吓跑了,河道也就堵塞了。”
“宣德六年修澄清闸,通惠河通了,后来又堵了;宣德七年,重建平津闸、流闸,通惠河通了,后来又堵了;正统三年,修大通桥、普济闸、越河土坝、复用庆丰闸官。通惠河通了,然后又堵了。”
“成化七年,宪宗皇帝朱见深调动中军都督府九万军卒,锦衣卫三千余人,七个千户坐镇,要彻底打通上游三里河,就发生了彗见天田,光芒西指!朝中大震,就是和之前的把戏差不多,上天示警。通惠河的修缮又搁置了。”
“直到嘉靖七年,再次启动了疏浚工程,从三月到六月底,用了三个半月的时间,花费了七千两银子,把这条一百多里的通惠河疏通,南来粮船直到城中积水潭,以前在皇城城墙上,就能看到东面太液池船帆如云。”
朱由检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问道:“漕船以前要过皇城的吗?嘉靖年间?”
张嫣吃了一小块酥糕,点头说道:“是呀,那时候嘉靖皇帝就拿着你敲的那口钟,晚上跑到西苑的广寒殿居住,过来一
条粮船,他就会敲一下钟,民夫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那个钟声响,就是皇帝站在广寒殿看他们,都会大老远的喊万岁见礼。”
“嘉靖年间不断有人上书,要通惠河改道,不得从苑池、太液池、什刹海、到积水潭,有损皇室的体面,嘉靖皇帝可不管,坚决不纳这奏疏,每天晚上,都会到广寒殿住着,广寒殿就在太液池正中央。”
“后来因为都知道嘉靖皇帝在广寒殿住着,还发生了闸夫刺杀皇帝的事,不过嘉靖皇帝没有计较,日日如此,直到宴去。”
朱由检不由得看向了万岁山的方向,广寒殿在内城,却不在紫禁城之内,他像是听到那个清脆的响声,不由的笑道:“朕还以为嘉靖皇帝,只会寻仙问道呢。”
“与民同乐也是修道的一部分呀,嘉靖皇帝很信这个。”张嫣继续说道:“改了道,从城外直接到德胜门,然后入积水潭,就在也看不到粮船的平底船了。嘉靖皇帝宴去,通惠河又堵了,张居正就开始修通惠河,万历年间又堵了几次,修了几次。”
“天启二年通惠河又堵了,先帝就疏通河道,是魏珰办的第一件差事。天启五年,王恭厂炸了之后,那条河就一直堵到了现在,城中粮价就涨到了一石四两。可是到通州买粮就是一石一两四钱。京中百姓都去通州买粮。”
朱由检忽然疑惑的问道:“就是王恭厂炸了之后,魏珰就的气焰就已经开始逐渐被东林打压了下去吗?”
张嫣点头说道:“其实是先帝落水后,谁都不信,魏珰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那还能有好?田尔耕等人,人心惶惶,涂文辅甚至和钱谦益去当了几次嫖友献媚,阉党也是艰难支撑着,乾清宫外先帝宴去,魏珰封锁乾清宫,只不过是最后一搏罢了。”
朱由检不由的感慨,对于魏珰、东林他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其实魏忠贤凶焰滔天,也就是天启四年那一年,天启五年,朱由校落水之后,魏珰就已经开始失去了势力。
张嫣梳理的通惠河的历史,让他也再次领略到了皇权和臣权争锋的不易。
“皇嫂对这通惠河倒是了解的很深,长见识了。只是涂文辅一个太监怎么和钱谦益做…”朱由检不由摇
头说道,说了一半,戛然而止。这事他好奇很久了,只是讨论对象不太合适。
张嫣忽然邪魅的一笑说道:“其实我就是无为老母呀,要不然魏珰能怕我?”
朱由检不由的后仰着身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嫣,这话说的他浑身冒冷汗!
这无为教可是邪异!他怎么能不恐惧?
似乎是天启皇帝临终前关于传皇位更替的斗争,如同重重迷雾一样,慢慢揭开了面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