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头。”
田尔耕眼中一亮,万岁最近在忙着招兵买马,募兵的精锐却都是老弱病残。
最近兵部连番上书,对于兵源之事吵闹了很久,若是能够从这些镖师里面挑,万岁要的不多,蓟门火炮局和徐光启训练的火炮新军,只需要万人足矣。
田尔耕看着柳氏十分担忧的模样,仰头闷了一盏酒,才无奈的说道:“你说的事,我会好好想想,可是朱家天子薄凉寡恩,这条命既然朱家天子给了,不给天子卖够了命,怕是不可能善终。”
“之前攀附阉党的时候,也得罪了太多人,想要下来,哪里有那么容易。”
“这朝堂的水,深不见底,既然跳了进来,想要摘干净,何其困难,眼下也就是仗着锦衣卫左都督的名头,还没有人堂而皇之的加害,但凡是这一身飞鱼服给扒了,明日就要遭了大祸。”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田尔耕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柳氏是个妇道人家,对着其中的凶险,完全不晓。
但是田尔耕太清楚了,他们这些鹰犬的结局,史书上只会简单的勾勒一笔,至于家人的凄惨,那更是没有人会记得。
田尔耕在家中话家长里短的时候,孙传庭正带着人巡夜,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出门的时候,左眼皮贴了张红纸都没什么效果,依旧跳得厉害。
走到咸宜坊丰城胡同的的时候,孙传庭忽然站定了身子,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摸了摸脸颊,他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似乎是下雨了。
秋雨总是带着寒风,街上风陡起,扬起了阵阵的沙尘,孙传庭突然面色带着一丝的诡异,他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愣愣的问道:“附近可有屠户?”
一个文吏赶忙出列说道:“回孙府丞,此乃咸宜坊,隔着一条宣武门大街就是西安门,就属于皇城了。这里又是上风区,前些年屠户都牵走了。没有屠户。”
“我知道。”孙传庭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消息,他厉声的问道:“所以我才问,这附近可有屠户?若是没有如此浓郁的血腥味由何而来?!”
孙传庭说完翻身上马,放开了系在马上的黄狗,大声的说道:“去!”
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
裘,千骑卷平冈。
可不仅仅是一种风情,豢养鹰犬在最初的时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养鹰养狗,这养狗的目的,就是寻人用。
大黄犬被放开缰绳后,猛地抖擞身子站了起来,鼻子用力的在带着寒气的冷风中嗅了嗅,后爪用力一蹬,撒开脚丫子跑了出去,速度极快,甚至在火把的灯光中,找到了些许的残影和阵阵的烟尘。
它清楚不干活的后果,那就是被扒干净做成狗肉干锅,据说做法还是从朝鲜那边传过来的,味道极为鲜美。
它亲自品尝过。
十几天前,孙传庭查一起落水案,另外一条黑犬就不听话,被孙传庭端上了餐桌。
孙传庭满意的点了点头,驱马跟了上去,养犬就是干活的,不能干活的结果,就是端上案桌,成为美食,狗作为传统六畜,做法五花八门。
孙传庭来到了挂着刘府的牌子的时候,面色变得格外的凝重,推开门的一瞬间,变成了不可遏止的愤怒!
次日的清晨廷议之后,阴雨依旧绵绵,秋天的雨向来如此,一下起来,就是没完没了,这一场雨已经从昨夜下到了清晨,甚至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两把淡青色的油纸伞,突然出现了在承天门,华盖数屏,天子仪仗出现在了承天门的附近。
从承天门前的金水河到大明门,是一条长约四里地宽约三百米的御道,左侧五军都督府和锦衣卫的营房,再往南就是西江米巷;而右侧是六部、鸿胪寺、太医院和隶属于户部的銮驾库,再往南是东江米巷。
朱由检站在金水河的五龙拱券式汉白玉石桥上驻足,看着空无一人的御道,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耳边的雨水声似乎变成了金戈铁马之声,似乎是有马蹄声和喊杀声不断的传来,而且还有极其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马蹄声逐渐变得清晰,三十三岁的朱由检,骑在一匹黑白相间的青塘马上,手持钩镰枪和手铳在义军之中左右突围,身边还有数十人的宦官,为了保护末路天子,不断有人中箭落马,随后被看不到尽头的义军数把矛串成一串血葫芦。
人仰马翻,三十三岁的朱由检,脸上挂着愤怒和走投无路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