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重!”他面色凝重的答道。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没有撒谎,我的确伤得很重。
“瞧,这下我成为了你的累赘!”我伤心欲绝的看着卫广;
“不,别这么说好吗?”他说;
“我想我会死的。”我低下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血肉模糊的伤口;
“不,你不会死的;”他回头瞧了瞧正认真撑着船篙的春恕,然后转过头非常坚定的对我说:“我一定会带你回杂物镇!”
他的话使我受宠若惊,可是,我拖着条伤腿,无论如何也无法同其他祭灵战士搏杀,我在受伤的同时也削弱了我方的战斗力,对,我成为了累赘!
“不,我的伤看起来很严重……”
“但是你会得到额外礼物,知道吗?因为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你从他们手中逃脱了,这就意味着你并不是弱者,观众一定会因此对你更加刮目相看!”
他不停地对我加油打气,可我仍然垂头丧气,就算是额外礼物,恐怕也不能立即治好我的伤口,回家的希望已经减半,我想,我很有可能会命丧竞杀场。
我低头犹豫片刻,向卫广说出了我并不愿意说的话:“卫广,遇到危机时刻,你必须自保,你必须丢下我活命!”
是的,我在送祭日的做法已使他深陷泥潭,我不能再连累他了,他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杀出重围,然后孤独地踏上回家路,就像那些落单的胜利战士一样;
可他对我的嘱咐嗤之以鼻,他摇头苦笑,嘴角的弧度被越拉越长,他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伤口附近的杂草和泥污,然后头也不抬的问:
“青明,我不可能丢下你,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尽管他的动作很轻,可疼痛依然使我痛不欲生,伤口差不多五厘米长,看起来就像一张正在微笑的嘴巴。
“为什么?”我抖着声音问;
他抬头看了看无人摄像机,紧接着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
“第一,你是我的搭档、朋友还有同学,我不能丢下你独自苟活,这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第二……”
他欲言又止,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然后用更加轻的声音说:“他拜托我保护你,并带你出去,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拒绝他的请求!”
最后那句话使我手足无措,我在震惊之余的同时又无比愉悦,我当然知道卫广口中的“他”是谁,可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想知道答案?那好,那你必须振作起来,不然,你可别指望我会告诉你细节!”他说。
“好吧,我振作。”
我无可奈何的低下头,而内心已是波涛汹涌,那个计划顺利得超出了我的想象,看来,二王子已完全被我掌控。
“好了,现在我来处理伤口,你得忍一忍!”卫广说着便从背包里掏出了毛巾;
“你行吗?”我不信任的看着他;
“相信我,至少,不能让伤口暴露在外!”他胸有成竹的说,看起来就像杂物镇的医生一样胜券在握。
杂物镇医生的医术并不高明,他们对皮外伤非常在行,因为镇里的平民经常会因为触犯法令而被施以板刑,所以,治疗皮外伤也就成为了他们的家常便饭;事实上,镇里的医院小的可怜,而且,里面的硬件设施以及医疗用具也少得可怜,经常缺东少西,就连注射器也只能消毒后再次使用,不像王室城,使用一次性注射器或针管。
我多希望能立刻回到杂物镇,让镇里的医生为我处理伤口啊!虽然镇里医生的医术明显逊于王室城的专业医生,但是,镇里的医生却能带给我安全感,是的,安全感!
当年,哥哥的腿被炸断后的伤口,是由一名叫做兰知君的中年医生治好的;我记得,哥哥被抬回来时的现场情况非常混乱,他不停嚎叫,不停拍打,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慌了神,可兰医生却异常镇定,他一边消毒,一边用威胁似的口吻安慰哥哥:“放心,如果你再乱动,那丢掉的就不只是腿了!”
我想,如果兰医生现在在场,那他也一定会用安慰哥哥的方式安慰我,尽管他的安慰带着威胁,可我也愿意悉听威胁。
卫广解开鞋带系在了我的大腿上,他说这样可以止住血,要知道,失血过多会导致休克,要是止不住,我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彻底睡过去;
他的方法还算奏效,血液从伤口冒出的速度比先前慢了许多,可疼痛度却丝毫没有降低,我真想一头撞晕在船舷上呀,这样的话,我或许可以轻松一点。
“我认为你应该将我拍昏。”我说;
“为什么?”卫广抬头问;
“因为我太痛了!”我没好气的叫道,右手已拽得快要挤出水来;
“不行,你不能睡,必须保持清醒!”
他无比紧张的大叫,一副唯恐失去我的模样,不过,他这样的紧张表现倒是很令我欣慰,要知道,在杂物镇,我根本就没有朋友。
“我能确定,伤口是隆狼的长刀所致,可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伤口边缘的碎痕,面色凝重的问,“它看起来不太像被刀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