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伤口必须缝合……就像缝衣服那样……”他说。
“这和缝衣服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春恕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卫广住在富人区,所以,他不可能缝过衣服,或是见别人缝过衣服;
“那好,春恕你来!”卫广将手伸向春恕;
“不!不!我不能!”春恕直摇头,她看起来非常害怕;
卫广把手缩了回去,他一边撕注射器的袋子,一边说:
“那好,那就不要再多说什么!”
仔细阅读止痛剂的说明后,卫广便毛手毛脚的把其注射进了我的身体,不过好在伤口的疼痛盖过了针尖插入皮肤的痛感,所以卫广看起来无比外行的动作并没有给我造成痛苦;
但是,当他战战兢兢的为我缝合伤口时,尖利的刺痛感却像受邀的幽灵一样如约而至,我不得不咬紧牙关,强忍痛楚;春恕紧紧抓着我的手,她的手有足够的力度使我趋于平静,似乎就像朋友间的安慰,令我在疼痛中倍感欣慰。
“好……放松……就快好了……”春恕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我;
“来……说点什么吧……随便说点什么,可以分散注意力的话题……”
满头大汗的卫广紧紧皱着眉头,他稍稍一动,汗珠便滚落而下;
“呃……嗯……”春恕上翻着双眼,努力的寻找着话题,“那个……我认为你不应该挑衅隆狼,你好像把他彻底惹怒了!”
“春恕……就算卫广不那样做,隆狼还是会不顾一切的追杀我和他的……”为了缓释疼痛,我只好咬牙切齿的插进了话题;
“为什么?”她问;
“你不会明白的!”卫广说;
“好,那我不问了,我们再换个话题吧!”春恕无可奈何的嘟咙道。
当然,她当然不会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也许,就连观众也不完全明白!我想,评论员们现在一定会对此大作一番分析与猜测吧,这令人一头雾水的话题,足以抓住那些好吃懒做的王室城公民的胃口了!
“卫广……”我找到了分散注意力的话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嗯?什么事?”他问。
我必须把我的遗言告诉他!
“如果,我真的死掉了,那么请你照顾好我的家人好吗?”我无比诚恳的向他请求;
卫广和春恕同时抬起头,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噢!该死!我居然忘了春恕也在场!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收回;
“希望春恕不要因此生气!”我在心里说。
“不,我做不到!”卫广狠狠的拒绝了我;
“求你了,好吗?”我无视春恕的存在,并继续向卫广请求,他答应我,我才会放下心来。
“不!你自己活着出去后自己照顾!”他再次拒绝了我,而且拒绝得很彻底;
我知道,就算我没能幸免于难,他也一定会照看我的家人,但前提是他得成为胜利战士,他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我,究其原因,不过是为了使我乐观一点,坚强一点;
尽管我知道原因,可我还是想听他亲口答应我!
现在的场景被无人摄像机直播了出去,而我的家人此时一定痛不欲生吧,我受了重伤,半死不活。重伤不仅伤了我,同时也伤了我的家人;我很想对着无人摄像机向他们告别,但是,我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我担心疯癫的妈妈听到我的告别后会彻底失去心智!
那些选哥哥做祭灵战士的父老乡亲们,此时一定无比愉悦吧,我奄奄一息的颓废模样就好比他们的兴奋剂,他们此时一定开心极了,抑或,他们在看到我中刀时就已欢喜得拍手称快。
“不!不能让他们得逞!”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声音,那声音的主人就是之前那个斗志昂扬的自己;
不!我不能放弃!我要快些好起来,然后杀出重围,凯旋归去,与家人团聚,如果我就这样死在竞杀场,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一定会对我的家人落井下石;那些死去的杂物镇祭灵战士,他们的家人在失去他们后便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从此一蹶不振,我不能让家人承受那种煎熬,所以,我必须振作!
“春恕,对不住了,我不是有意在你面前说这些话的!”我看着一脸忧伤的春恕说;
“没什么对不住的,大家都想活着出去,换做是谁都一样!”她说完便松开了我的手,“好了,瞧,你的伤口缝好了。”
卫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满头大汗的喘着气,看样子,缝合伤口是件费心又费力的事。
我低头看了看缝得歪歪扭扭的伤口,然后感激的对卫广说:
“谢谢你,卫广!”
他摇了摇头,端起水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