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丢盔弃甲,夺路而逃,逃入长安,妄图借雄城阻挡我等。
路都尉立下军令状,誓要三日破开长安,我等便与他一起厮杀,鏖战三日,最终还在那一夜依靠火攻,破开长安城门。”
任豪握紧了拳头,他说:
“路都尉全身浴血,恍若神魔,第一个骑马入城,大呼死战,而我与同伴手持长枪,也是豪气勃发,跟在他身后,也入了长安。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这一生里,最畅快的时刻,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路都尉喝得淋漓大醉。”
“只可惜之后赵虎篡位,让大好形势付诸流水啊。”
武林盟主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遗憾。
在那纸钱香烛的燃烧中,他对青青和站起身的沈秋说:
“那一年,我们杀入燕郊,已经能看到燕京城墙,但因为赵虎之故,不得不退兵回防,大好机会,丧于一旦。
天策军本有机会一战驱逐被打破胆的北朝贼人的,但我们失去那机会了。
回到长安四个月后,我心中心结难除,便离了天策军,要回去南通家乡,结果路遇另一位故人,与他把臂同游名山大川”
“当然,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任豪看着眼前纸钱被风吹得纷飞,他轻轻一弹手指,那四散出去的燃烧纸钱,便如被无形之手压住,又被送回了墓碑前方的石阶。
这一手看的沈秋大为诧异。
这手法,让他想起了那一日隐楼神秘人的手段,这不是沈秋乱想,那人和眼前任豪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莫非,那一日戏弄他和宋乞丐,便是任豪?
“你等二人,一定要记住你们师父的生平。”
任豪看着墓碑,沉声说:
“路都尉乃是当世英雄,只是时局坎坷,难以扬名。他要比这江湖上那些好勇斗狠的江湖客,更值得你两尊敬怀念。”
他的语气变得严厉,青青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任豪颇为满意。
他朝着墓碑鞠上一躬,然后便要转身离开。
沈秋看着任豪缓步离开的背影,他又看了看青青丫头一眼,说:
“青青,你在这里等我片刻。”
说完,他朝着任豪追了过去。
盟主大人回过头,疑惑的看了沈秋一眼,沈秋对他打了个眼色,两人走到距离路不羁坟茔十几丈外。
沈秋便抱拳俯身,对任豪说:
“实不相瞒,任叔,今日虽是初遇,但我有一事相求。”
这让任豪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身为武林盟主,见多了那等拉着关系,随杆爬的人,对于这种仗着长辈交情,就打蛇随杆上的人并无好感。
但毕竟他与路都尉关系非常,便还是点了点头,说:
“你且说。”
“我不知道任叔是不是知道青青身世。”
沈秋看了一眼坟茔的方向,见青青正跪在那里给师父磕头,他便压低声音,对任豪说:
“青青是我师妹,也是我师父视若己出的姑娘,但她她的身世并不简单,与天策军也有些渊源。”
“哦?”
任豪这下有了点兴趣。
他刚才就觉得,青青这丫头颇有灵气,不像是一般的寻常少女。
沈秋对任豪说:
“我师父曾救助过大楚王室,在临安失陷前,将王室最后血裔带出江南,去了长安,这事任叔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