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这一次思索了片刻,对沈秋说:
“正派人士正在赶来苏州,魔教众人长途而来,也需休整,按我估算,大战将起,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
若是事情提前,那你就寻个地方先躲一躲,等到好友前来会合便是。”
“嗯。”
沈秋盘算了一下,对眼前墨家钜子说:
“我先去安顿师妹,然后写好信件,就拜托钜子帮我转送。只是还有一事,请钜子恕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看着眼前五九,加重语气问到:
“我想问,钜子为何要如此帮我?我两非亲非故,这才第一次见面,却得钜子如此厚爱,我心不安。”
“无妨。”
墨侠五九并不气恼。
他抬起手,让那温顺的鹞鹰落在窗台,他自己则负起双手,看向窗外,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说到:
“若是有人如我对你一样对我,我也会感觉到其中有猫腻,不信任是自然的。
这江湖世间最难寻的,就是真心实意。
十三年前,有个如你一般大的少年,在两广青阳山寻得奇遇,找到了一处上古墨门的遗迹。
我便星夜赶去,将那少年收入墨门中。
那是我的第一名弟子,但我那时年轻气盛,自持侠义,对那天资横溢,却又顽劣的少年多有责备强制,试图引他入正道。
只是我用的方式不对,便让他深感约束厌烦。”
钜子长叹了一口气,他说:
“世间本该多出一位侠义之士,但因我一念之差,不辩人心,结果让江湖上多了一名青阳魔君。”
他转过身,对沈秋说:
“艾大差年轻时的性子,和你很像,大多时候行事尚可,但偶尔会非常偏激。
他为了向我证明自己的机关术天赋,便偷学了墨家禁术,在制作机关时出了事,伤到了神智。
又阴差阳错下,被张莫邪救下,从此便以张莫邪马首是瞻。”
“那是我一生最大的憾事。”
五九钜子说这话时,不再像是之前那般风轻云淡,亦不像是个天榜高手,他语气苦涩,更像是一个失了弟子的师父。
悔之晚矣。
这一幕,让沈秋莫名的联想到了林菀冬掌门。
尽管这两件事并不一样。
“沈秋,我帮你,是因我行差过一次,终身遗憾,便不想再错第二次。”
钜子摆了摆手,示意沈秋可以离开了。
他背对着沈秋,大概是想起了往事,便有些意兴阑珊的说:
“若你真心谢我,以后多行正道便是。
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便多问一句,沈秋,你已决定要留在苏州,我便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可愿做饵,钓大鱼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