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敏锐地从杂乱的枪声中分辨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金丝眼镜额头冷汗直冒,观察了一圈四周,冲对面同样躲在围墙内朝外射击的同伴眼神示意,嘴里蹦出一个词:“手雷!”
对面死士接收到指令,从怀里掏出一颗圆鼓鼓的黑球,拔掉环扣抬头看了看,发现头顶的围墙太高扔不上去,只能从侧面伸手丢出去。
围墙外不知来了多少人多少支枪,尼古拉斯·泰深知自己的城堡有多么易守难攻,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来了规模恐怖的队伍直接正面强攻,子弹密得跟雨一样,那扔手雷的死士只是动作稍微大了一些,手臂刚露出墙体就被打断,手雷没能扔出多远,转了个圈反而落在了靠近金丝眼镜那侧空地上。
握特发?!
金丝眼镜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骨碌碌滚在围墙口的黑球,那上面的保险扣已经拔掉,引信嗞嗞作响。
那位被打断手的死士脸色苍白,捂着断臂疼出了一脑门的汗,看到手雷滴溜溜滚到自家老板那边,脑门上的汗变得更加密集了,没多想第一反应就是向手雷扑去。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物理现象,向手雷扑去的死士还在半空中就被外面密集的弹雨打成筛子,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推着他向斜后方飞去,落地时已经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泥。
围墙内剩余的死士看到对面离手雷近在咫尺的老板,脸上布满了绝望,这群人从小被灌输的理念就是为老板赴死,可眼下这种情况就算他们不怕死都没办法——外面火力压制,人根本冲不出去。
这一点,刚刚那位冒着弹雨扑出去的先驱已经亲自确认过了。
就算用人堆人的方式一起冲,赌那一两个侥幸活下来的人能抵达手雷处,耽误到现在,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
金丝眼镜顾不上指挥乱成一团的死士们,知道这次九死难生,转身将金扑倒,整个人像被子一样盖在他身上。
“轰!”
手雷爆炸!
被手雷炸死是什么感受?
这似乎没法得到答案,因为感受过的人已经没法回答了。
想知道答案,只能自己去体会。
金丝眼镜自问自己现在的感觉是,头有点晕,耳朵似乎出现了噪音和幻听。
他听到围墙外响起一片惨嚎。
‘呵呵,自己这边手雷炸了外面的人鬼哭狼嚎,不是幻听是什么?要哭也该我们的人哭啊!’
‘还有,身上没感觉到明显的疼痛,说不定头都被炸烂了,痛觉神经都没了当然感觉不到痛!’
‘咦?说起来,我们这种人能够有机会像这样完全没有痛苦的死去,好像也不错啊!’
‘罗德!你小子别得意,老子这下也追上来了!’
金丝眼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爽的浑身颤抖而不自知。
身为死士在刚刚那种情况下,他第一时间“盖”在老板身上闭着眼睛满脸英勇就义,根本没注意到周边环境。
而被保护的金不一样,他突然遭受“袭击”被扑倒,从哀伤中惊醒过来,反而是瞪大了眼睛拼命到处看,这一看就看到了不得了的画面。
原本躺在地上装咸鱼的李鹤,在某个瞬间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就看到不远处的手雷凭空向外飞了出去,再回眼一看,李鹤已经半死不活靠着墙飙血。
金吃力地掀开趴在自己身上精神病一样莫名其妙颤抖着的金丝眼镜,三步并作两步爬到围墙边,两眼放光地看着李鹤身上飙的血,语气有些激动地说:“是你干的吧?天哪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么短的时间内把手雷捡起来扔出去,外面还开着枪!我似乎完全看不清你的动作!”
‘看得清就见鬼了!音速才340米每秒,手枪子弹不到500米每秒,我速度百倍增强后比子弹还快,难道也要跟你说吗?’
李鹤的心里这般那般想着,用尚且能动的左手擦了把鼻血,歪着脑袋不想理他。
他的身体伤得很重,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只会觉得飙血飙的有点夸张,只有李鹤自己心里清楚,此刻的身体,用油尽灯枯形容的不太恰当。。。根本连油都没有!硬烧!快把身体底子都烧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