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进端起茶杯,发泄一般,一口牛饮,“可即便她有宋巡检护着,结果呢?结果她自作主张,越权犯了官场大忌,搞得汉昌鸡飞狗跳,宋巡检也护不住她,只能灰溜溜的滚蛋。”
“我五十岁了,头发都开始白了,我只想当几年官,不枉三十多年。老刘,你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听我一句劝,别乱来。”
王进慢慢软了下来,语气中,甚至带了两分恳求。
刘毅没有接话,一甩手,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王进闭上眼,犹豫了一下,再才睁开了眼。
刘毅前脚刚迈过门槛,就听王进大喊一声,“来人,给我把刘营副关起来。”
面对围上来的司卫,刘毅举起双手,没有做任何反抗,也没说一个字,只回头给了王进一个眼神,又转过头去,任由几名司卫将他押送至禁闭室。
同一时间,鄂北各路军政大员齐聚一堂,出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他们不能不来。
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
汉昌作为省城,这地方官,属实不好当,一把手,开个会都只能坐在末尾。
至于知县这个级别的,都没资格进屋。
“宋巡检,这是真的?”
“真的。”
“能阻止吗?”
“不能。”
“那就等朝廷下令再说吧。”
“同意。”
会议的调子,三两句话,定了下来。
剩下的,就是考虑如何在朝廷的命令下来之前,稳住局势。
应付前所未见的紧急情况,一个个老官僚当然是抓瞎。
不过,要说到维稳,那都是熟练度拉满的高玩。
巡检宋安国捏了捏眉头,大难临头,这群人,这群主政一方的高官,却还在这里按部就班的搞维稳方略。
说来可笑,宋安国觉得,他们本质上和流水线上的纺织女工一样,只不过,纺织女工负责织布,他们,负责施政,但一样的,重复,单调。
所说的,没有一句,不是老调重弹,仿佛,这是一次和洪水,旱灾没有任何区别的天灾,有一瞬间,宋安国想要站起身来,大声呵斥,可最终,他没有。
因为,宋安国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该是绝望的心情,可看着这群官员忙碌的样子,不知为何,又没那么绝望了。
“真是够荒唐的。”
“真是够荒唐的。”
同一时刻,白予说了同一句话。
只不过,白予这个荒唐,指的是那群动物。
他们被浓雾赋予了思考的能力,灌输了知识,他们明明知道人类是什么样的,有着怎样的武器。
甚至,人类已经了解到,人一旦进入浓雾,就会变成动物。
但此时此刻,他们却仍是热情高涨,兴奋无比,跟随扩散的浓雾一起向南进发。
仿佛,胜利已经近在咫尺,他们只需要走到目的地,就可以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