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光还没完全打亮,三吉打着哈欠打开地窖大门。
太介村每户人家都有地窖,原先是用来酿酒屯菜的,但后来经过一系列变故,现在竟变成了每家每户小孩子的噩梦所。
三吉推开地窖沉重的木门,一股阴霉味涌入鼻头,让他不由皱起眉头,连带着刚刚起床的怨气,整个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桃子!桃子!”
男人骂骂咧咧地大喊。
阴暗的地窖里没有人回应。
三吉摸索到墙壁上的老旧电灯开关打开,深黄的灯光照亮幽暗的地窖。
地窖里空荡荡的,只在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些杂物,上面落满灰尘,而在地窖中间,散落着一团断裂的麻绳,麻绳上还有些凝结的血迹。
麻绳被割断,显然人已经不在了。
三吉一愣,困意瞬间全无,紧张地四下搜寻一番,脸色“唰”变得惨白,“嘭”地一声跌坐在地上。
片刻后他惊慌失措地爬起来,跌跌撞撞朝门外冲出去。
……
“孩他妈,桃子不见了!桃子不见了!”
田代美和还赖在床上没起来,桃子的哥哥义时正在灶房里做着一家人的早饭。
听到三吉的喊声,田代美和先是恼怒地拿枕头蒙住了头,然后猛然坐起,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冲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女人披头散发地问道。
灶房里的义时也是一愣,手里的汤勺掉入锅中,溅起灼热的汤汁,激得他一阵哆嗦,连忙一边捞勺子一边竖起耳朵。
“桃子,桃子不见了!”三吉扶着门框弯着腰,气喘吁吁地说道。
“不见了?那么大人怎么就不见了?逃跑了?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忘了锁门!”田代美和指着男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不,不是,我锁了!”三吉挥手辩解。
这时,源右止从后面的偏房里开门走了出来——两人吵得那么凶,他哪里还睡得着。
看到源右止,三吉和田代美和眼里都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很快掩饰了过去,二人一时站在原地,什么都没说。
“发生什么事了?”源右止问道。
“忍,忍者大人,没事,没什么大事,就是小孩子贪玩,一时半会不知跑哪儿去了,这不,早饭也没吃,她娘正发脾气呢。”三吉脸上挤出笑容说道。
田代美和沉着脸,对源右止简单打了个招呼,一头冲进灶房。灶房里马上传出锅碗瓢盆的砸击声。
源右止点点头,说道:“如果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三吉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了,整个下弯的身子几乎要贴到地上。
“不敢劳烦大人,我自己再找找,我自己再找找。”
说着男人对源右止行了一礼,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源右止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转身回屋。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
太阳慢慢升起,太介村的村民们开始醒来,渐渐喧嚣的人声从外面传入房中。
源右止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摊开在房间里朝阳的木桌上,又掏出一只笔。
握笔凝腕,笔尖垂直在符咒上,源右止闭上眼开始回忆绘制符咒的基础知识。
突然间他睁开眼,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毛笔轻轻落在符纸上。
笔走龙蛇,没有握笔的左手不断变化着印诀。
片刻后,最后一笔落下,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