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书闻一把抱住了余愿,将他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口处,安抚地揉着余愿后脖子的软肉。
余愿微微抖着,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呼吸却还是有些急促。
章书闻倒了杯水递给余愿,摸摸他的脑袋,“在这里等我。”又对同事说,“我出去五分钟,很快回来。”
他看了眼陈永乐,对方会心地跟上。
两人走到路灯下,陈永乐愧疚地说:“我什么也没干。”
章书闻的脸笼在幽黄的灯光里,深呼吸几口气,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打刘成?”
陈永乐的脑子突然好使了起来,试探着问:“是因为愿仔?”
章书闻嗯了声,脸色冷森,“刘成跟踪我,趁我不在家的时候”他用了很委婉的词,“想欺负愿愿。”
陈永乐意识到章书闻话里的深意,先是不可置信地瞪了下眼睛,继而怒不可遏地踹了下铁栏,“这个畜生!”
章书闻沉吟,“永乐,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我不想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我刚刚只是随口问问,我不知道”陈永乐自责不已,自己捶了下脑袋,又担心地问,“愿仔没事吧?”
章书闻说:“愿愿他不会表达,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能从刘成的嘴里撬出来,所幸的是,刘成没得逞。”他的声音沉到湖底,带着几分狠戾,“如果愿愿真的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陈永乐松一口气,“万幸万幸。”他极其义愤填膺,“真该把那孙子打得半身不遂,断子绝孙!”
经过这一番谈话,梗在两人中间的矛盾彻底化解。
陈永乐确实是气章书闻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响的性格,但他知道事关余愿,章书闻向来会更加谨慎些。
“我不是故意给你摆脸色。”陈永乐拍拍胸口,“做兄弟,在心中,你懂的。”
章书闻垂眸笑了笑,“你刚才不叫摆脸色?”
陈永乐一把揽住章书闻的肩膀,“你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怎么还计较起来了?”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章书闻低声,“永乐,说实话,我其实一直很庆幸,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你别给我整这套肉麻的。”陈永乐不太好意思地咳嗽两声,“我可把话放在前头,下次再有打架,叫上我。再怎么说我也是西关大少,家里别的没有,就有两个小钱。要真惹事了,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打打官司赔赔医药费还是不成问题的。”
人潮声中,章书闻轻笑,“知道了,陈大少”
第44章
十二月下旬,章书闻和余愿搬了家。他们的行李很少,几个大袋子就能装全,叫了辆小型的货车,一路拉到曾经生活过的街道。
章小月跟厂里请了半天假,早早就在楼下等兄弟二人。街坊邻居对郑伟私吞赔款的事情略有耳闻,时隔一年多再见到章书闻和余愿都很是惊讶,围聚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纷纷感慨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