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跟塞德里克谈过让他少来温室,他当时还以为我讨厌他且表示不愿意少来温室,没想到嘛,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他后来不仅减少了来温室的次数,还干脆不来了。好家伙,当初咋不直接答应下来呢?普鲁图原本来就是因为塞德里克,塞德里克不来了他也就渐渐地不来了,阿拉贝拉如果不是有草药的问题也不会来温室的。
又剩我一个人了。
我突然回想起开学到现在,我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去温室,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去礼堂,塞德里克和普鲁图只是短暂地在我的生活中停留了一下,我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先是伍德跟我绝交了,后来是塞德里克因为普鲁图的威胁而不再来温室了,普鲁图因为塞德里克不来温室了他的目的达到了而不来温室了,其实我并不是很开心,别人我都没所谓,但是普鲁图,我的哥哥,上学前我一直希望能一直待在一起的人,却不跟我待在一起了,我原以为他会一直来温室陪我,但不过是因为他以为塞德里克而来温室。
一个人的温室就像是家里的花园,在家里虽然是和爷爷一起在花园做事,但自从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草药的东西并能将他们熟悉运用时他就把花园交给了我,他来花园只是为了研究复杂的草药,简单的草药都由我来照顾,我突然想念爷爷了。
每天一个人在温室我都可以做完所有工作后站在温室门口满意且骄傲地叉着腰将那些小家伙们扫视一遍,欣赏我的工作成果,好像一个人的温室也没什么不好的。
塞德里克不来也好,我可以一个人享受一个温室,四舍五入等于我家花园。
像平常一样,我做完了工作,放下水壶,站在温室门口,骄傲地叉着腰看着那些植物们,它们神采奕奕的样子真可爱。
“抱歉来晚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我身后,一个很久没有出现在温室的声音。
“塞德里克?”我有点小惊讶,消失了这么久的人居然还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了看我温室里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尴尬地笑道:“好像……你已经把工作都做完了。”
“是的。”我的语气一点都不友好,我边说着边关上门,不想让他看里面的东西。
但他并没有在意我的不友好,他依旧友好地笑着,说:“我下次一定早点来。”
下次也丕定。
“前段时间有教授找我帮忙,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温室,本来想有空来帮忙的。”他解释着说。
所以我不是被人抛弃了?还有人是愿意来温室的是吗?
“我要去礼堂了。”他的解释让我对他埋怨的心情稍有些平复了,我缓和了语气,说,“下次记得早点,一个人有点累。”
塞德里克来了温室,我又不是一个人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需要陪伴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也许一直都需要,只是孤独得不明显,在家的时候有爷爷有爸爸妈妈,普鲁图还没上学前还有普鲁图陪着,普鲁图上学之后我一直期待着我跟他一起上学,这样我就有更多时间跟他待在一起。
上学之后才发现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呆在一起,一方面来说我还挺感谢塞德里克的,他让普鲁图能常跟我呆在一起,但是这个我最希望我也觉得最该陪着我的人还是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我心里有些难受,走了没多久就随意找了个地方就坐下,低着头想着这些事。
被抛弃的感觉又涌上了胸口,我心中埋怨着普鲁图,一昧的埋怨也没用啊,我也想他能像前段时间那样陪我,但是我十一岁了,是该学会独立了,普鲁图十一岁来到学校就没有让爸爸妈妈帮忙做什么了,我不好意思跟普鲁图说我想你能像前段时间那样陪着我。
也许是该长大了。
如果失去是长大途中必须经历的,我宁愿回到拿到录取通知书前的日子。
“你不舒服吗?”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的人,是伍德,我不敢想象他居然跟我说话了,我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估计是他见我不说话,心里笃定了我不舒服的想法,蹲下架起了我的一只手。
这动作吓到了我,我“啊”了一声忙收回了手,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挠挠后脑勺,看着地上,说:“我去礼堂,你要一起吗?”
我永远无法拒绝别人的好意。
“好啊。”我不是很开心地笑了笑,站了起来。
虽然是一起去礼堂,但只是并排走着,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也许他是不想说,但我是不敢说,不得不说这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因为对普鲁图的埋怨,一团火一直窝在我心里,让我失眠了好几天,就连爷爷给我的茉莉花茶也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