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教会法民法第三十二条规定,男人结婚年龄不得低于14岁,女人不能低于12岁……”
年轻人说着,目光饶有兴趣地看向巴特。
巴特脸色因此有了些变化。
“除此之外,你声称十年前在这片林子里狩猎到一头野猪,”
“但据我所知,十年前,也就是1214年,这片区域是属于坎博雷伯爵的领地,而坎博雷伯爵一家在当时正因为疾病跑去王都疗养了整整一年,甚至连自家城堡被一窝强盗占据都没顾得上回来……”
“所以,你是如何征得远在王都的本地领主同意,在他的林子里合法狩猎的?”
“如果解释不出,那么你触犯了法洛斯王室在1193年颁布的未经领主同意不准偷猎的条款。”
巴特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来话。
怎么征得领主同意的?
当然是没有征得……
可年轻人的话语还仍未结束。
“你说,一年前曾经用低价买了双蓝色的皮靴子,穿起来特别舒服,但据我了解,法洛斯王室颁布的民法中有规定,农民只能穿灰色与黑色的服饰。”
……
“在关于你老婆难产的话题中,你声称为了让孩子尽早爬出来,特意在窗口放置过一叠牛奶,结果孩子就这么顺利降生了……然而教会中并没有这方面的仪式习俗,所以你这种行为属于一种异端迷信行为,违背了教会反迷信法典。”
……
“你声称家养的母猪在一年前的割草月下了二十七头猪仔,然后在附近市场卖了三十枚古帝国金币,但如果我没记错,一般在割草月的时候,正好是血什一税的征收时间,血什一税的征收项目中包括但不限于鸡、鸭、牛、猪……”
“所以,早婚、偷猎、违规穿衣,异端迷信,偷税漏税……”
不顾浑身颤抖的巴特,年轻人依次扳手指,表情沉吟,
“如果你不想缺胳膊少腿,或者被发配到海岸线那边和海族打仗。那么你就需要缴纳相应的罚款。让我们来算算,违规穿衣7枚银币左右,早婚大概要13枚金币、偷猎和偷税就更严重了……”
他一边计算一边看向这院子里的一切,制皮器、匕首、一些日用品、茅草屋,甚至茅草屋内那头被困住的熟睡老母猪……
看清后者时,他脸上表情微微一滞,随后转头看向面色惨白的巴特。
“对了,你犯了这么多错误,那么我敢肯定一年一次去教堂的忏悔你绝对没有诚心悔过,这样的话,我很怀疑你对神的信仰是否虔诚。”
巴特闻言后呐呐的张着嘴,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位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年轻人,感觉浑身发冷。
之前种种情况,让他本能的认为自己与眼前这年轻人没什么距离感,或者说没什么差别。
乃至于面对年轻人那些令人感到亲切的举止与言行,面对他那一次次仿佛给自己制造吹嘘机会般的提问,他根本就没过脑子,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去了。
当时还感觉很得意。
结果现在这么一看,自己家这些东西全赔进去都不够啊……
巴特因此浑身无力,双腿发软,甚至如坠深渊。
他已经不敢想象当这位年轻人去领主以及教会那里检举自己时,自己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了。
或者说,如果被教会认定自己不虔诚,那自己还有未来可言吗……
我不想下地狱啊……
正绝望,对面年轻人说了一句话,让他瞬间提起了精神。
“但我认为这其中很多都不怎么合理,我也不觉得欺负你这种可怜人有多光荣,所以——”
年轻人话语一顿,随即问出了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
“告诉我,你有没有听说过博斯韦尔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