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让你开口之前……”对方沉吟了片刻,随后在蒙德紧紧的注视下,突然将那枚项链放在了一旁,
“我得说,干得漂亮,我很欣赏你的做事风格。”
心中提起的紧张因此而消散,但蒙德却有点茫然,只因这话实在令人措不及防。
不过紧接着他就抿了抿嘴,将心中的疑惑与纳闷压下去,决心不理会对方说什么。
反正不开口就对了!
同时他的视线也在来回扫视着面前这位年轻人左侧的手掌,以及距离手掌非常近的那枚项链。
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对方一拿起这枚项链,他就想办法让自己死快点。
尽管他一时还没想到被紧紧束缚在地表与石棺侧面,连脑袋都没办法挪动一下的他该怎么加快这一过程,但是决心已经有了,办法总能想到。
不过眼前这位似乎并不着急审讯他,不仅将项链放在一旁后没再触碰,反而还开始处理起了他自己的右手。
这时蒙德才看见,对方那只手上缠绕着一块破烂的亚麻布,已经被鲜血渗透的暗红一片了。
随着这人的动作,那与血肉黏连的破布被缓缓揭开,露出一片模糊开裂的掌心,看起来就很疼。
“你可能很惊讶我为什么可以说这种话,”
年轻人说话时将原本的破布揭下来扔到一旁,又从衣服上撕了一块新的重新往手上缠。
“因为面对一个要死的人,我没必要保留内心的想法,所以我可以说任何话,反正他们又听不到。你也可以和我讲任何事,毕竟你都要死了,再不说可就永远没办法说了。”
视线中的确没有了剩下那几个人的身影,蒙德还以为那些人可能在暗处注视着他呢。
但如果那些人真的还在,眼前这位又怎么敢说这种话呢……
他的警惕心不知不觉减弱了一些。
面对一群人和面对一个人,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人太多总会让他本能的紧张,尤其是在这种严峻的场合。
而现在尽管有眼前这位还存在着,但对方那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模样,反倒让他感觉没那么可怕了,尤其是对方好像还不着急审讯他。
只是……他为什么会认为我做的不错?
稍微松懈一些后,蒙德有一点心情来思考这种事情了。
不过这似乎用不着他自己琢磨,因为对方话语并未结束。
“那位给了我半个小时来审讯你,所以我们还有充足时间来聊聊天。实话告诉你,我家乡在大海另一边,我五天前才抵达的内厄姆,在这边基本没几个认识的人,对于那些修士死亡与否就更没什么感觉了。”
说话时这位已经缠好了手,然后抬眼朝他点了点头,
“所以我对你的一些做法比较认同,不论办法是什么,你总归替父母报了仇,而没有憋憋屈屈的躲起来自己忍着。”
这番话似乎带有魔力一样,竟莫名让蒙德有种自豪与激动,那是一种被人理解的情绪。
对比这段日子东躲西藏的情况,这种理解就显得更珍贵了。
不过紧接着他就复又提起了警惕心。
往昔一些生活经验告诉他,聪明人在骗人之前,总会习惯说几句好听的话来骗取他的信任,眼前这位想来也不例外。
只是……他竟然不是这里的人?
大海对面?
蒙德对大海对面有什么不太清楚,小时候好奇问过父母,也没得到多少回应,只是知道对面生活的都是一群不信神的异教徒。
眼前这位不太可能是异教徒,但好像对方长相的确与法洛斯人不太一样,口音也有些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