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朝虽然崇尚剑道,但绝非大汉三千年文明中剑道最为鼎盛的时代,说到鼎盛,还要是一千年后,那个文武并进,百花齐放,文坛武道各有魁首拔筹的齐朝。
在那时,各类武学,各路兵器皆用宗师涌现,剑道以有剑神之称的白落帆为魁。而白落帆也一直被视为大汉文明,剑道的最高峰。
虽说齐朝玄妙高深的武道技法大部分都已失传,但凭借流传下来的些许皮毛,再加上现代技法的打磨,也精炼为一套独树一帜,威力不俗的武术。
陈弘远锤炼六年,这些武术,他早已融会贯通。
抬臂,出剑。
剑未出鞘,韩定却倒在了地上。陈弘远以在鞘剑,打退了韩定。
韩定捂住被陈弘远剑鞘重创的心口,惊骇的大口喘息。
他茫然,疑惑,直到现在,他还想不通陈弘远是如何出手,如何后发先至将他击倒的。
四下安静,所有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显露出惊讶,谭璇也不例外。
在男子为尊的洲朝,她以女子身份成为剑客,难免会遭遇不平等的目光。她为了证明自己,比谁都刻苦练剑,维护剑客尊严。对于那种懦弱卑劣的剑客,她也是由衷的瞧不起。
但这一刻她也感到疑惑,韩定虽不算什么出众的高手,但陈弘远能一招将其制服,可见他并不是什么庸手,那他为何在面对武功相比韩定尚且不如的莽汉时,会不堪一击,最终采用卑鄙手段呢?
姜毕尚终于开口道:“好了,好了!寻常比武切磋,胜败是常有的事,韩剑士不必放在心上,来,咱们继续喝酒!”
做为焦县之首,大夫出面调和,众人本该知情识趣的在各自位置上坐好,但除了邑宰何栋与那三名作陪的文客外,其余人皆无罢手的意思。
朱少将韩定扶起,然后对姜毕尚躬身一揖,“大人,适才韩定轻敌,才会被这小子重创,靠的不是真本事!”
姜毕尚无奈道:“你也要和陈弘远比试?”
朱少转头死死盯着陈弘远,“不错!”
姜毕尚不再说话,依旧是默认。
陈弘远却笑了,他瞥了一眼因为疼痛,挺不直腰板的韩定,然后才对朱少说道:“你是不是也怀疑这韩定是我的同伙,是在配合我演一处好戏,帮我在大人面前建立威望!”
朱少冷哼一声,“我只用剑说话,没闲工夫与你做口舌之争。”
陈弘远突然绷紧了脸,认真道:“我这人气量不大,还很记仇,对付韩定的那一剑用足了暗劲,所以他到现在还痛的直不起腰来,如果你不想像他这样,就最好知难而退!”
大夫手下与韩定齐名的头号门客朱少,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如你这般投机取巧,只练一两招杀手锏的人我见得多了,没有真本事,只会出其不意的偷施一击!”
谭璇像是受到了提醒,一脸恍然。不错,陈弘远多半就是朱少口中的这种人,他没有真本事,只能靠一两手绝招出其不意的攻敌,他对付那莽汉和现在韩定,本就是同一招!
姜毕尚也是将信将疑,毕竟朱少说的这种人确实不少!陈弘远打赢石一剑,说不定就是出其不意的使出了某种绝招!
严逸春火上浇油,“朱兄说的对,陈弘远就是这种小人,今天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练剑是要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想要投机取巧,凭借一两手剑招就能拿那些苦练的剑客当做垫脚石的好事,落不到他的身上!”
陈弘远原本严肃认真的神情突然松懈,他咧嘴笑道:“这个秘密都被你发现了,唉,真是厉害!”
朱少厉声呵斥,“少废话,看剑!”
说完,一剑刺向陈弘远。
陈弘远微微侧身,将这剑避开,朱少也立即变招,平削陈弘远的面颊。
陈弘远反应极快,身躯向后一仰,与这一剑贴面划过。
“你的心思被我看穿,就只躲不攻,不敢使出你那所谓的绝招了吗?”朱少又向前刺出一剑,这一剑比前两剑都要迅猛,直刺陈弘远的胸口。
杀招!
同为大夫的门客,朱少没有想着点到即止,而是对陈弘远动了杀心!
陈弘远暗暗叹了口气,我陈弘远气量不大,你要切磋,我绝不会让你流血,你要杀我,我也不会让你有命!
朱少这一剑距离陈弘远的心口只有三寸,但陈弘远还是没有做出躲闪的意思,众人望见这一幕都认定,陈弘远是因为躲不了!
“住手!”已经看出凶险的姜毕尚立即喝止,但朱少却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