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猫支走了钟禹,她起身走到桌前入座。
玉天香给小无赖剥桔子,“你这捉弄人的性子,可是遗传了阁主的?”
“那话说物以类聚,这证明你们阁主害人不浅。”她竟不引以为耻。
玉天香瞧着开玩笑的小姑娘,到底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从来无忧。
花猫翘起二郎腿问,“可知我为何遇上何姐姐?”
“阁主安排?”
“也只有那家伙了,那天按照指示出门,一出去就撞见鬼,你说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也许就是巧呢,何家的小姐取药,怎知你路过那里?”
“肯定是靠了人为安排,我在客栈里下厨为我那公子炒两样小菜的时候,那刘掌柜就说,今夜有风,我听着不对味,如果猜得没错,你们阁主路经此地时曾入住那家客栈,无意间撞见了何姐姐拿走刘掌柜给准备的食物,你们阁主好奇,就追踪着去看了个究竟。”
花猫说得头头是道,她拿过剥干净的桔子,一口气吞了,“啊,好酸。”
玉天香笑,“傻呀,人家吃水果不是一片一片来吗?”
“这不是解渴吗?”
“继续说阁主的事,不是阁主事先告诉你的吗。”
“不是,那家伙喜欢看天命算缘分,想必是料定我会多管闲事,然后就留下麻烦给我管了,所以说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不能这么说,世上那么多事,谁有那闲心管完全,要说何家的案子,阁主还真不能管,这是北齐的事,当时写信让十八香里的姐妹出来干活,我以为内里藏着什么宝图秘藏,上赶着来摸清楚。”
“结果,只摸出一个游魂花而已?”
“猜对了,还真就一个游魂花而已,她背后有人,而且这大金主并非大富大贵,且无权无势,最多是有些手段,关阳城里的人被捏得死死的,全栽在这作恶多端四字上。”
花猫丢一粒花生进嘴里,“除此之外还有吗?”
“没有了。”
“不信。”
“小丫头,怎能不信你姐姐呢?”
“姐姐还是说实话吧。”花猫盯着,玉天香认输,“行吧,主要是想打听北齐是不是和别国暗中勾结,你也知道五国之间一直在互相制衡。”
“这个我知道,你们阁主倾尽全力,要用一生去斗的不就是为那皇权吗?”
“唉,你呢,难道就要这样一辈子逍遥自在,什么都不管?”
“我这样不挺好的吗,管什么,家中有大哥二哥,他们是儿郎,我一个女孩子能做什么?”
“你倒是会说笑,阁主却说你命中不该如此,但世事难料,也许阁主也算错了一茬。”
花猫挑眉,“怎么,你也怀疑自己的主人了?”
玉天香摇摇头,没有人比她更信任救过自己,给自己如今这一切的阁主。
她的命和面前的猫不同,猫儿与生俱来尊秀,她是人间紫星,不与日月争辉,却能在这繁星满天里,成为最耀眼的那一颗,按照阁主的意思,这人是要上战场的,可如今她都十八岁了还在这江湖里流转,她不喜欢战场,小时候她就经历过硝烟,那时候太子拎着她一起,走过风波,破举重围,皇上皇后都认为两个人该惺惺相惜,然而他们互相嫌弃,太子是把这个女孩当妹妹的,他的太子妃不是她,她的意中人也不是中州太子。
花猫掰着水果片吃着,瞧一眼打量自己的姐姐问,“做什么,我可长了第三只手。”
“你呀。”玉天香无奈叹气,想来,这就是个会开玩笑也最能惹事的姑娘,当年这猫儿单挑十八香,就为了拿到十三令,她做到了,当然也落入了阁主设置的局里,阁主就喜欢捉弄她,偶尔说起嘴角还勾着笑,那就是看人间活宝的样子,笑时张扬,怒时凌人,温柔款款时仪态万芳,这样的人,本该端庄雍容,母仪天下,但谁都管不住,她是个抓不住的人,除非她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