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哥哥,那你为何要从军?你可以不去。
白大哥道,“不去,家里没有人照顾父母,我们无权无势,邻里四舍,无一处容身所。”
白絮不懂,白大哥只能希望妹妹无忧无虑长大,他没能见证她一点一点长高,也没能见她红妆出嫁,白絮曾问哥哥,什么时候给我带回嫂子,她道邻家的陈哥嫂人好,温柔,若是哥哥也有了嫂子,那我一定多了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可他始终没有带回她想要的嫂子。
谢褚瑜好像读懂了女子心里的挣扎,他道,“强权争夺,必要血流成河,你回去也于事无补。”
白絮道,“我有法子。”
谢褚瑜不敢说话,怕说错了弄巧成拙。
他知道这个女子聪明剔透,她有很多法子去报仇,可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她是一介女子,空有一身武艺没用,凡事还要靠脑子,否则不仅报不了仇,还有可能变成人家的棋子,那她再不能自主。
白絮坐在生死河边想了一天一夜,她放弃回去报仇的念头,她记得父亲说过的话,他道,“你终归要去北山,那里才是你归处。”
白絮不能理解父亲的安排,她自小博览群书,不可能不知道北山荒无人烟,那儿比地狱还要令人生畏,偏偏他的父亲从小灌输她一个理念,做你自己的样子,寻找属于的归宿。
白絮看着地上的断木,她双掌合起来,持签问天地,来回三次,断木始终朝北山,她让老天决定,老天很明白的告诉她:你要去北山,找他。
谢褚瑜站在旁边,他看着几根刚直的木条直指着北方。
谢褚瑜想,这些木条莫非都听懂了我的心里话?
白絮问,“褚瑜为何来南山?”
“憧憬。”
“而我现在没有憧憬,我对北山很排斥。”
“我知。”
白絮心里没有底,她像是落在悬崖上的枯叶,她以为会粉身碎骨,哪想浮在半空,而她一举一动都影响着自己的命运。
谢褚瑜不想她思虑过多,她不该再犹豫,他道,“走吧。”
“可如何渡河?”
“游过去。”
白絮摇头,她相信谢褚瑜能游过去,但带上她就不能,生死河中间有一个漩涡,那漩涡中的水流很迅速,人只要靠近这个危险的地方,就会被卷入。
无人知那水流向哪里,通往何处,总之南北分隔,互不相容,互不往来,要想通过,唯有死路。
白絮拿着匕首去砍竹子,她要做竹筏。
谢褚瑜也不闲着,他去帮忙。
想去找藤条,那是最坚韧的藤条,白絮道,“小心些。”
“嗯。”谢褚瑜心里暖暖的,他本来有些饿了,眼睛直勾勾盯住了草丛里的兔子,兔子眼尖,溜烟似的跑了,他心里戚戚,有点萎蔫的样子,白絮笑了一下,竟给了他七分的精神,他自顾去寻找藤条,再找来可食的东西,生肉他是不吃的,父母说我们与北兽有别,一在有意识,二在听人语,三在食熟拒生。
北山的木,长有磷枝可生火,所以他们生火的方式就是折磷木而烧,待烧起了火,再架起木条,将被捕捉的猎物放置火上烤熟。
谢褚瑜想念家乡的肉味,充满了香味,想想垂涎三尺。
他在南山这些日子,尝试了几次都生不起火,只能偷火,还要吃素,这般生存,感觉艰难,他越发想念家乡了。,,